“现在我当如何?”展光钰欲哭无泪地说。
程显听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折中的法子,只得两害取其轻道:“你先放人吧,不至于得罪了铜雀台那边。我们这边找个人把蓝田玉拖住,先把林年年放回去,守住铜雀台和周自云间的平衡。”他啧一声,“至于拖住蓝田玉,我们这儿有个绝佳的人选……”
程透极其不给自家师父面子,阴阳怪气道:“怎么,你是准备出卖色相了?”
“小兔崽子。”程显听皮笑肉不笑地训罢,转头继续对展光钰解释说,“我们邻居莫毋庸,跟蓝田玉关系匪浅,他又不算跟七目村一气儿的,再合适不过。”
展光钰摸不着头脑,“人家凭什么帮你?”
程透睨着师父,冲展光钰道:“展师叔有所不知,莫毋庸对我师父可是一往情深。”
“啊?”展光钰更加迷茫起来。程显听眯着眼睛低头一笑,伸手就去掐程透的腰,被他轻巧地躲开顺带还要还手,师徒俩闹起来,把严肃的氛围搅得烟消云散。展光钰大怒道:“你俩给我停!多大的人了!”
程透理直气壮道:“我才十九。”
“娘的,程显听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展光钰道。
程显听也怒道:“从我家滚出去!”
三个人闹够了,还是要分开来马不停蹄地去办正事。展光钰回七刹山筹备放人,程显听则要去药寮里找莫毋庸,并坚持不许徒弟跟去。
程透醋坛子打翻又扭不过程显听,索性找花匠去,打算把早上得来的消息给她讲讲。程显听硬着头皮进了莫毋庸的屋头,发挥自己满口瞎话的本事,愣是唬住了莫毋庸来龙去脉,直说蓝田玉这厮要去杀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拜托莫毋庸能拖一时算一时,也算还了恩情。
莫毋庸一听感动地拽着程显听的手不松,直说什么殿下果然心怀济世慈悲。程显听一面把他的手往下扒拉,一面准备开溜,谁料莫毋庸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毋庸也算是出了些力,向殿下讨些好处总是行的吧?”
程显听警觉道:“我尽力。”
莫毋庸想了想,低声冲着程显听说了些什么,听得他脸上风云变幻,一双眼微微阖了些。
程显听站在原地,带着一丝半缕微笑,但那笑意丝毫未漾进眼眸。他稍稍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之人,慢悠悠含笑道:“莫先生,实不相瞒。从来只有我对别人有非分之想,没有别人对我有非分之想的份儿。”
莫毋庸只感觉如芒在背,那一瞬间,却觉得才从自己嘴里说出的什么济世慈悲都是假的。
但他仍然气定神闲地笑笑,“毋庸斗胆,想问问殿下又对谁心怀有非分之想。”
程显听放开他的下巴,转身道:“永远也不会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