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再动,人就被我扣下来了。”展光钰看过去,缓缓地说。“我好歹也是个分舵主,他们不会明着过来抢人。”
程显听到底脑子转得快,直截了当道:“你这是在拖我们下水。”
“我这是在救你们!”展光钰高声反驳起来。
“上次刺杀药师,周自云算是和铜雀台一来一回了了干净,双方再次按兵不动。这次铜雀台要是一口气把林氏香楼除干净,就等于是卸了周自云一条胳膊!他疯起来可不止是还给铜雀台,保不齐整个仙宫都要被波及!”说到激动时,展光钰腾地站起来抓起账本,“我一看到上面写着你们师徒俩的名字头都要炸了!就是从写上你俩名字这天起他们明面上停售安神香了,我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是你俩作了妖!他当时没拿反应,现在一准先拿你们开刀!”
程透立刻问说:“何为明面上停售?我们当时签了符篆血书的。”
程显听当即气笑道:“那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只要动些手脚,还是有空子可钻。”
“你们村儿那个温道是七刹山的邢官,我近来与七目村关系暧昧,他都看在眼里,自然也能传达进周自云的耳朵里。我先扣下林年年留他一命,把你们的立场也给搅混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展光钰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开口了。
三个人都静下来,各怀心事。良久,程显听浅啜一口茶水,疲倦地说道:“小铃铛,你好心办错事了。”
程透和展光钰一齐望向程显听。
程显听摇了摇头,“周自云和七目村之间的矛盾不可能和解。你这么扣住林年年,传到周自云眼里,反而像在威胁他了。”
他说着说着,顺手就抬胳膊抓了一把程透的头发在手里玩,被青年一巴掌拍开。“我和周自云间的矛盾也不可能和解。”
“你……”展光钰不解,刚要再问,程显听主动讲道,“你好好想一想周自云是谁的儿子。”
程显听抿了下嘴唇,“祸海妖姬被我重伤后,当年的飞花逐浪门掌门,一个不曾出世的无名散修,还有一位云水僧人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掌门,四人联手,将祸海妖姬押入了洪荒塔。”他顿了顿,“花匠是飞花逐浪门的关门弟子,那个云水僧人是陆厢的师父,名不见经传的掌门是国英的师门。父债子偿,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而且,花匠和他还有一层旧仇往事,我不便多说。”程显听沉声道。
展光钰呆愣了半晌,把账本重重摔回桌上,“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程透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放人吧,估计你一放出去铜雀台就杀到了,人不是你弄死的,账暂时还是跟铜雀台算。”
“估计来不及了。”程显听不客气地摇头,“林年年毕竟是在城墙边上找到的林有余,他当时可能压根没想到东窗事发,才直接报上了刑罚司。你不多此一举扣住他,周自云说不定还能在铜雀台动手前保下林年年。”
“现在如果你直接放人,恐怕林年年刚一走出去蓝田玉的刀紧跟着就来了。你若去知会周自云一声,就等于是跟他站在一条船上了。”程透雪上加霜,“骑虎难下。”
展光钰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偏生程显听还恨铁不成钢道:“小铃铛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当然,这一团乱麻也不能全怪展光钰,毕竟他不知道七目村与周自云的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