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显听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来着,他陡然伸手拍了一下青年,嘴上训道:“好你个小混球!听墙根!听来不少东西吧!”
青年脸不红心不跳地岔开话题,“你找展分舵主,我去查陵宏和怀音楼。”
都到这份儿上,程显听却又抱怨起来,没骨头似地往桌上一趴,大声道:“怎么事情一件接一件就不闲呢!我也好想看星星看月亮喝酒吃糖啊!”
程透却突然说:“你说这些劳什子的温道和国英知情吗?”
“把他俩给忘了,”程显听一愣,爬起来分析说,“国英一定是知情的,且不提他可以说是住客中修为最强的人,更何况同花匠与陆厢关系匪浅。温道应该也知道,但眼下真不好说他还是不是和药师他们一条心的。”
程透点头,“我觉得温道也可以揪出来问问情况,把他那里的情况拼一拼,但他愿不愿讲点儿还是问题。”
程显听站起来揉揉青年的脑袋,低声道:“也罢,走一步算一步。”
第49章 机缘
今天不是该去万卷仓的日子,陵宏乍一见程透悠悠然地过来,稍有点惊讶。但他略作思考,立刻就明白了那青年是为何而来,因此当程透对上那双柔和的眼睛时,便知道这次自己绝不会空手而归。
他对着道人俯身行礼,朗声道:“有一事想请教师长。”
陵宏微微一笑,点头说:“跟我来。”
他引着他顺回廊登上了万卷仓顶层,这里平时是禁止入内的。脚下云雾缭绕,修士往往御剑而行,应是不缺居高之时,可是此处才能真的令人生出俯瞰众生之感。青年站在朱红回廊顶下,他难得穿一身玄衣,凛冽锋芒并不夺人,但有种一脉相承的傲骨是藏不住的。陵宏且开门邀他进去,半掩上门,静候开口。
程透直言说:“想必师长也料到我为何事而来。”
这间屋子里空荡荡的,因为没有窗子,透着股闻者生厌的霉味,若是程显听在此,大抵还能嗅出些许不易察觉,早该散尽的血腥。陵宏即使站在阴影里也不显阴郁,他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关于琵琶女去哪儿了,我爱莫能助。”
他顿一顿,半张开双臂,“但事已至此,我会尽我所能。”
程透也不客气,张口报了个日子问道:“我想知道那日你同药师是去谈什么。”
大抵是没料到青年能记得如此清楚,陵宏愣了一下。其实他自己也记不大清楚具体是哪一日,但好在见药师的日子不多,也就那一次撞上了程透,他略一回忆,沉声道:“那天前几日是霜松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