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储栖云将萧玉山翻转过身来,揽人入怀,再度摸上他的右颊,摩挲那一点浅浅疤痕。萧玉山犹是气不过他再度提幼时名字,在储栖云脖颈烙下血痕。
总教他的乖顺骗了去,忘记但凡能做皇帝的,都是狼王。
储栖云拇指抚过萧玉山嫣红的薄唇,一本正经道:“先帝曾有言,我乃你之贵人。”
“你便是这般报答命中贵人的,嗯?”
萧玉山惊呼出声,眉目之间神色半散,如明月入云,眸光之后泪意朦胧,似春潮带雨。即便此时,他也断不会让步,回敬道:“你…..你这贵人捡得太过便宜。”
当年,储栖云甩落火星烫伤他的脸,破了无瑕美玉似的面相。先帝得知,非但不怒,反倒大喜,连道皇儿遇着命中贵人,东离山果真是福地。
原来,依照流传的说法,破了面相等同于挡了灾,再不怕命格受不住美貌与权势。
至此,“玉奴”二字便不再用了,先帝大手一挥,改为“玉山”,正合了那一句“其人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再度回过神时,储栖云已经得了爽快,正揽着他耳鬓厮磨。萧玉山性子不饶人,扯着储栖云散落的发鬓,耍横似的威胁道:“再敢胡言乱语,今晚休息吃上一口膳食。”
“不吃便不吃。”储栖云笑得风轻云淡,双臂一使力,便将萧玉山送到怀里,“既然晚上不管饭,现下可得管饱。否则传出去,只怕外头要笑话陛下亏待命中贵人!”
“你给我——”
“这回,让陛下在上头。”
“这样的上头,不要也罢,快给寡人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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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处春色满屋,晋安王及章太尉那边,却是阴云密布。
依照如今的光景,再提立惠妃为后,只怕要遭人非议。
章氏乃大燕国第一等门阀望族,若当真要追溯,门第可寻至前朝景帝时期,到如今已昌盛二百余年。眼下光景,章太尉统领重兵,惠妃自年少之时便已入太子府伺候。
在晋安王看来,新君若想尽快坐稳龙椅,拉拢章氏一族乃是良策。只是,陛下似乎另有打算,不欲借章氏门阀之势稳固政/权。
晋安王忧心不已,拈须叹息:“陛下年轻气盛,还是看不透朝政凶险。”
萧玉琮听闻此事,不禁冷笑:“依儿子所见,只怕是因他的命格太好了些,自幼顺风顺水,受惯了奉承,养出目下无尘的性子,才敢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