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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两人一起穿着同款礼服作为知名校友参加南大的校友会。
主持人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善意调侃道:“早就听闻傅先生和陆先生伉俪情深,不管一起参加什么活动都要握着手,看来果然如此。”
台下有同届的同学起哄:“放过我们吧!我们都被迫吃了三年狗粮!真的吃不下了啊!”
傅怀和陆言相视一笑,十指交叉。
在他们结婚三年之后,陆言的病症就渐渐减轻,终于消失不见了。
但是他们此时已经养成了走到什么地方都要肌肤接触的习惯,甚至觉得不牵手的话,哪里会怪怪的。
当摄像机转开去采访下一个人的时候,陆言轻轻地挠了挠傅怀的手心,在傅怀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偷偷冲他比了个口型。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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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号世界,治疗完毕。
第3章 色盲症
傅怀的治疗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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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症名称:色盲症
病症编号:A-II
世界编号:02
主要症状:除了傅怀之外,陆言的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危险等级:III
治疗方式:亲吻眼睛,多呆在陆言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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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叶片是碧绿色的,鲜红的花朵被叶子托着,就像是爸爸妈妈,和我。”
少儿频道字正腔圆的广播声将陆言从睡梦中吵醒,伴随而来的是小孩子的哭喊声,厮打声。他踢开随意搭在腿上的毯子,走到窗边。
窗外是淡淡的灰色,夏季的晨雾混合着汽车尾气将这座城市笼罩住,看起来像是破碎花盆里没有一丝生机的枯萎植物。
实际上,即使是这层薄雾散去,他看到的也仍然只是这座灰色的钢铁城市。
他的世界里只有永远的灰色。
色彩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单薄的名词,一个字典上的一段各种引用的专业解释。
但是他是一名画家,或者说他自以为自己是个画家。
陆言揉了揉眼睛,转身把毯子叠好,一手扶起半夜不幸被他一脚踢倒的残破电风扇,一手捡起地上贴着标号的颜料。
颜料盒和画笔碰撞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背着袋子,侧身在出租屋的外面蹲着给自己煎了个蛋,香味和白烟四处散开。几口将蛋塞进自己的肚子里,借着院子里的自来水把锅刷干净,然后他好像一只轻快的小鸽子一样飞了出去。
他要在早上七点前到天桥底下摆摊,画素描,赚中午的午饭。
但是他今天画素描的时候却有些走神,陆言注意到今天往来的人尤其多,特别是向着安平路的方向。他知道这是因为今天那个著名的画廊里有画展,那是国内著名水粉画家傅怀先生的画展。
他的水粉画在国内外都大受好评,被称为是“一场色彩的饕餮盛宴。”
他做梦都想去看他的画展,但是他付不起画展的门票钱。
陆言算了算,如果他今天上午的运气比较好,能够画到三幅画的话,那么他就能凑齐门票钱了。
但是他今天上午的运气好像并不怎么好,甚至连一幅画都没有卖出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坐在马扎上发呆,正午的太阳直直地射下来,天桥上没有什么遮阳的东西。他把自己的外套蒙在头上,腿委屈地收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对着画廊的方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