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立着的丫头哪里能置喙这些,便就老实听着,也不插嘴。

“走,趁着还没太晚,你随我过去瞧瞧。”

“是。”

院里亮着灯,甘幼宁蹲在男人面前,伸手搓着药酒,搓得两手都通红了,这才努努嘴:“伸过来。”

只后者有些迟疑,仍是没逃过对方一个瞪眼,赶紧将手摆了过去。

甘幼宁袖子撸着,接了那手腕,口中安慰着:“你放心,我小时候皮,摔伤的可是多,兄长就是这么给我搓揉的。你放心,你这才哪到哪,我轻点,伤不着你。”

说着便就上了手,滚烫,搓上去有些疼,倒不夸张,司九楠这才放心交由她,不再抗拒:“你小时候就皮?”

“哎?你说什么呢?”伸手拍了他一下,在他白衫上便就留了个爪子,甘幼宁咧咧嘴,“你老实点。”

“嗯。”

“哼,我这叫什么来着?久病成医,你懂不?”甘幼宁絮叨着,手下却有分寸,“你说你,你怎么这么细皮嫩肉的,这么不禁捏?”

司九楠心中委屈,她用的力道,能将他手掰断也是可能的,可如今手在她控制中,只依言道:“是,确实少有锻炼了。”

“知道就好——行了,你这几天莫要乱动,免得好不透。”

司九楠点头,正欲再说,却听外间有人叩门。

“谁呀?”甘幼宁纳闷着,“蕊儿吗?晚了,不用伺候了。”

“是我。”老成的声音响起,带了自有的分寸。

司九楠愣了一愣,下一刻,便就起身过去,甘幼宁跟在边上,手里脏,袖子还未放下来,拿胳膊肘捣了捣那人。

替她将袖子拽下,司九楠这才将门打开,外头赫然正立着司氏,边上有丫头扶着她,此番见二人一并来开的门,面上笑得和蔼。

“老身瞧你们屋里还亮着灯,想着进来瞧瞧。”司氏说着便就望向司九楠的手腕,惊道,“这是怎么了?”

司九楠将右手收了,躬身道:“没什么祖母,不小心磕着了。”

“磕着了?”司氏其实想要再瞧瞧,可到底忍住了,“这是怎生来的,倒越过越回去了,好端端的还磕着自己,太不小心了。”

“祖母说得是。”

司九楠虽是应着,甘幼宁却是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是人家宝贝外孙,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这便上前一步道:“祖母,今日是我……”

“今日其实是孙儿的问题,本是想与幼宁一个惊喜,不想一个没抱稳,将人摔了,这手也是伤了。”司九楠接过话,扭头看她,“不怪你,我方说你沉,可是玩笑,你还真认了错,哪有你这么笨的。”

嗯?甘幼宁指了指自己,什么玩意儿?这是说的什么话来?

不想闻言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后笑开:“楠哥儿竟——做得这事来?”

司九楠垂头,很是不好意思:“确实一时兴起,哪里晓得会出了差错,幼宁跌得厉害,可是好一通骂,祖母就勿要再笑话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