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德何能,叫甘家这般信任。

而此时船舱里,本是要用饭的人,新鲜劲过了,竟是浑身不对劲起来。甘幼宁觉得脑子眩晕,心里作拱一般,翻了五味瓶似的。

莫说带来的那些小玩意儿,便就是动一动,都觉得难受。甘幼宁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病怏怏问蕊儿:“你瞧着我这样子,可算是晕船?呕——”

“夫人快别说话了,奴婢去叫姑爷!”

“叫他……作甚……”他又不是大夫,只是话都不好说全,小丫头已经着急奔了出去。

留下的另一个丫头是新来的,叫晚梅,一行想与她喂水,一行宽慰着,甘幼宁觉得那水进了嘴都不对味来:“我不喝,我就是想吐……”

“夫人要不躺下缓一缓,奴婢扶您。”

“别动,你动,我都觉得晕……”甘幼宁咬着牙,索性就闭了嘴巴,只想叫人出去。

身上不多时便就起了冷汗,一阵一阵地,可是受了老罪了。

司九楠一进来就瞧见那抱着凳子摊在地上的人,一个小丫头站在边上,很是紧张,见他进来噗通跪了:“老爷,奴婢扶不起来夫人。”

男人懒得听她说话,只几步上前,覆手在那人额上,回身道:“去厨房里要点姜,切了片再拿点醋一并送进来。”

“是!”蕊儿急急又跑了出去。

司九楠抱了人直接去榻上:“你去端盆热水来。”

晚梅也应了声出去,甘幼宁被他抱着,虽还是难受,却是安静得多。

“怎么个难受法?”

闻言甘幼宁脸都皱巴在了一起,痛苦道:“冷,想吐,晕……”

说着又干呕了一下,男人坐在榻边搂着她,也不好将人放下去,怕她更难受,干脆又坐到了榻上,用自己做靠虚抱着她。

甘幼宁头一次遭这种难,期期艾艾道:“我怕是……生来……就跟水八字不合……”

“莫要多说。”男人制止了她继续,将她细白的手摊开来,然后掐了她虎口的位置。

酸疼得狠,却是叫人精神头好了一些,甘幼宁往后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靠姿。

离得近,司九楠能瞧见她额上冷汗,只得又将她抱紧了些。不多时,两个丫头各自拿了东西进来。

司九楠接了姜片替她擦了眉心,额下,又叫她闻了酸醋,只那前些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人,现下却是虚弱得厉害,丝毫不见好转。

“老爷,奴婢知道个土方子,若是不弃,奴婢这便就去熬药。”晚梅出声道,“就是难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