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甘幼宁因着小时候那次坠塘,当真是没怎么再见过池水了,闻言就急着想下车。
司九楠伸手扶了她,甘幼宁蹦下来,才发现前头不远就是码头,再往前头竟当真是一片水域,顿时就精神起来:“天呀!我头一次见这么大水面!”
说完便就听得偷笑一声,皱了眉:“怎么?”
司棋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司九楠扬手嘱了他去搬运东西,自己便留下陪着她去水边走走,这边水仍是浅的,码头边上还有些潮,是水卷了细浪打上来留下的痕迹。
将边上的人稍微带远了些,没叫她再往前,纵是如此,甘幼宁也是很新奇了,秋风带了湿气扑面而来,竟也不觉得冷,反是更叫人想乐。
“你这么喜欢水?”司九楠突然出声问道,他只知她鲜少近水,却不晓得她能欢喜成这样。
“这怎么说呢,”甘幼宁眯眼迎着风,想了想才道,“大致就是被我父兄管得厉害了,得不到便就偏爱了。”
这话说得无心,听者却沉吟了半晌。
甘幼宁不觉自己哪里说得不是,只偏了头瞧向边上人:“其实你也可以理解为——嗯,大概就是没见过世面?”
这话不假,司九楠抿了唇,淡淡笑了笑。
甘幼宁总觉那人方才似乎是有过一丝不快,不过见他又笑了,也不在意,忽而想起什么来:“对了,此前贺表兄也是这般过来的么?”
“倒不是。”司九楠顿了顿,“贺表兄自接了生意,向来是各地奔劳。”
甘幼宁哦了一声:“那便奇怪了,想来此前你我婚约一朝被提起,王家来人倒是快得很,不知走得哪条路。”
话音刚落,司棋便就过来说是可以上船了,司九楠也不多言,领了人过去。
这船被整个雇了下来,此番便就是在等着他们,头一次上船,甘幼宁着实是有些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思,杵在甲板上久不愿进去,还是司九楠伸手拉了她进的舱。
“外头风大,近水易风寒,你便就在里头待着,莫要出去了。”司九楠说完这句,又添言道,“我出去处理些事务。”
甘幼宁自是不乐意,可见他当真不会让她出去,只得点了头:“那你什么时候来陪我?”
“……”司九楠看过去,已经能够瞧见边上小丫头脸上憋着的笑意,清咳了几声,“晚些时候。”
“好,那你快一些!”甘幼宁叮嘱着,“我还要问你小吃的事情呢!”
原来是惦记着吃,司九楠不再应声,只矮了头出去。外头船已经收了锚上来,缓缓划开水波。
男人自立在船头瞧着,手指撑着船沿,许久却是自嘲笑开。
是了,京城离着外祖家这般远,王贺之怎么会这么快就进了京,便就是恰好在京城附近,这婚约之事当也不是他能应下的,必要外祖母授意才是。
若非今日甘幼宁提了一嘴,他竟是没有注意到,原来那岳丈大人,竟是早有准备。他本以为今生是自己错算,阴差阳错又娶了她,如今看来,便是上一世,怕是也有甘尚书的手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