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谢溯,你知道什么是死吗?”

谢溯是知道的。

他只是不理解,不明白,严昶景说的话进了他的耳朵,就变成了一片凄厉的尖鸣。

谢溯就像是站在一片空白的空间里,迷茫又无措。

他喃喃地说:“什么是死了?”

严昶景便又沉默了。

他的声音很疲惫,但是依旧平静,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我让医生过去看你。”

他这么说,就挂断了电话。

严昶景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碌,他要处理青年的死讯,还要安抚严昶凌的情绪,他永远都是平静的样子,沉稳而又可靠。

医生在当天下午,就到了谢溯所在的地方。

他没有受到一点阻挠,只是到了谢溯的住所前,就被人带着,见到了他。

谢溯的情况很糟糕。

他胡子拉碴,眼睛通红,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就好像是打了结似的,解都解不开。

心理医生耐心地等在他身边,但是一直从下午等到了晚上九点,男人都没有应和他的意思,于是医生便只能开口,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拉过来。

他彬彬有礼地说:“谢先生?”

谢溯却充耳不闻。

直到医生又连着叫了好几声,他才终于慢慢地反应过来,迟钝得就像是一只蜗牛。

他说:“嗯?”

医生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便忽然哽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男人的眼底布满了血丝,但是眼神却是极为绝望的。他很清醒。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不愿接受。

仅此而已。

医生无功而返,但是谢溯却像是被忽然到访的人刺激到了,他拨通了严昶景的电话,问:“阿钰在哪里?”

“………………”

严昶景说:“谢溯,他死了。”

谢溯却像是没有听到。

他说:“阿钰在哪里?”

严昶景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

于是在沉默了漫长的时间之后,他终于开口。

说:“他在南极。”

青年失踪在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