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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得意楼,灵堂前面,霍奔悲切难当,喝得酩酊大醉,倒在秦家父子的灵位前。后厨一个送饭的伙计看他实在可怜,上前将他扶起,搀到了他的卧房内。

霍奔醉得一塌糊涂,吐了好几口,才恢复了些许神志。

“大哥,我早晚杀了那白……”霍奔的醉话刚说出口,突然抬头一看,自己的身前正站着一个厨房的伙计,二十出头,一口白牙,腰上系着伙房的麻布围裙,霍奔眨眼想了想,才回忆起正是这个伙计把自己送回来的。

“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霍奔摆了摆手。

那伙计一点头,随即抬头笑道:“二当家,我叫沈缺,到下面见了阎王爷,别报错了我的名姓。”

“你说什么?”

霍奔还没反应过来,那伙计出手如电,左手扼住了霍奔的咽喉,右手背一翻,一根精钢长钉出现在了掌心,掌心正中垫着一枚大洋,向下一拍,锋利尖锐的钉子头“噗”的一下就钉穿了霍奔的天灵盖。

“你……”霍奔眼球一鼓,脖子一歪,断了呼吸。

沈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说道:“知道柳爷存在的人,都得死。”

霍奔这个二当家一死,胶皮会顷刻间土崩瓦解,三大堂主为了当家的位置,互相砍杀,内耗极为惨烈,不到三天时间,就爆发了六场殴斗,死伤了好几十号人马。平日里和胶皮会有仇的帮派趁机发难,瓜分了胶皮会的生意和地盘,发动了多场拼斗,一盘散沙的胶皮会很快便在天津销声匿迹。天津城位处九河下梢,江湖人沉沉浮浮、生生灭灭乃是常态,每天都有帮派成立,每天也都有帮派消失,天津的百姓早就习惯了,故而这胶皮会的事,没热闹几天,就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无头和尚

楔子

天津城古寺众多,其中犹以挂甲寺为最,挂甲寺原名庆国寺,修建年代已不可考,其“挂甲”二字,源自贞观十八年。相传太宗皇帝东征归来,路过大直沽时发现庆国寺,大将军尉迟敬德率军在此地修整。

时值大雨初晴,尉迟敬德命部下的将校,将身上的甲胄卸下,挂在寺院周围晾晒,一连数日。太宗兴起,向献茶的僧人慈航要来纸笔,亲书“挂甲寺”匾额一方,悬于山门之上,改庆国寺为挂甲寺。《天津县志》明万历二十八年《重建挂甲寺碑记》一篇中有载:“大直沽迤南三里许,有古刹曰庆国寺,后名挂甲寺。其由来远矣,图经无考……世远倾颓,遗址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