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宋翊被吴煜的话吓了一跳,抬眼看了一眼吴煜,只见吴煜双眼圆瞪,瞳孔紧缩,整个人满面凝重,不似撒谎。
“宋小姐,我没有骗你。真的,真的有一只怪物!”吴煜一咬牙,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了左手的袖子,露出了他小臂上的一片抓痕。
那抓痕共分五道,又细又深,将吴煜整只小臂抓得血肉模糊,宋翊伸出手,张开五指,在抓痕上测量了一下,发现那留下抓痕的手比自己的手小很多,但是指尖凸起如钩,只是轻轻一抓,便能让人皮肉翻卷!
“这是……”宋翊问。
“九命妖猫!”吴煜答道。
“九命妖猫?”宋翊有些不明白。
“它就在这里,不杀尽吴家人,它是不会走的。”吴煜打了一个哆嗦,嘴唇不住地战抖。
“我从不信怪力乱神。”宋翊摇了摇头,对吴煜的话表示怀疑。
吴煜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时间还早,不知道宋小姐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一个关于吴家发迹的故事。”
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所谓“九河”,出自乾隆时期的《天津县志》,这里面有一篇康熙皇帝的御笔文章,唤作《御制九河故道说》,列出了九条古河名,为:徒骇、太史、马颊、覆釜、胡苏、简、洁、钩盘、鬲津!而这三道浮桥,指的是北大关浮桥、东浮桥和北运河上的“窑洼浮桥”;两道关,指的是旧时南运河上征收货物税银的“钞关浮桥”和东门外海河上的“盐关浮桥”。
之所以叫盐关浮桥,是因为自盐关浮桥到大直沽,都是存盐的场地,也称为“盐坨地”。天津地处长芦盐区,煮海晒盐,元朝已始,迄今有三千多年了,长芦盐盐度极高,也称“芦台玉砂”。在这“盐坨地”附近,聚集着大量来自河北、山东等地的贫苦百姓,从事着“盐丁”的行当。
何为盐丁?操盐役之丁壮尔。
清朝年间,众盐丁于酷暑之中,在海岸边支起两行煮盐大灶,顶着暑热,在滚烫的煮盐大灶之间奔走穿梭,熬煮潮水。长期煮盐,使得盐丁周身肌肤在烈日之下脱水暴皮,皮肤由白转红再转黑。灶下的大火烘烤心肺,透心的燥热。
对于盐丁来说,能远离火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哪怕站在太阳底下都比煮盐凉爽。每年死于酷暑之下的盐丁不计其数。然而,如此高强度的劳动,换来的报酬却少得可怜,每月所得,不过百枚铜钱。食无米,居无所,老无终,幼无养。此外,清朝的官府对于盐丁管理极其严苛,必须造册登记,一旦被朝廷编为盐丁,就永远不能离开产盐区,不能务煮盐之外的行业。不但这一代人如此,一旦入了盐籍,世世代代都是盐丁,永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