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匹??”李八斗说,“这还是匹小马,没有长成年的吧?”
“没有,这是匹成年马,早成年了。”唐白说,“六七岁了呢。”
“六七岁了?”李八斗忍不住又多看了马儿一眼,“不像吧,个子这么小,骨架都还没长开一样。”
“哦,这是一匹早产马。”唐白解释,“在它将要出生的前几天,老马不小心掉下河沟摔死了,是我外公从老马腹中取出来慢慢喂养活的。
当然,也可能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它的身体一直长得很缓慢,长到这么大之后就再也没长过了,好几年了,一直这体格,像小马。”
“原来如此。”李八斗叹息一声,“看来,马也与人一样,命运里充满了跌宕和不公。”
唐白一笑:“从古至今,纵是并无私心的雨露阳光,于天地万物来说,也从来无法做到公平的吧。
每一棵树,每一根草,所受阳光雨露都不一样。也有生于石头夹缝中,缺少生长土壤的;或生于土壤中,而土壤贫瘠的,但它们一样能活出它们的人生,知足就好。”
李八斗点头:“嗯,是的。很多时候,比拥有更重要的是心态。有些人拥有很多却始终贪婪,最后落入无底深渊。
有些人平平淡淡,简简单单,人生圆满。好了,我还有好多事忙,先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嗯,谢谢八斗哥。”唐白应了声,看着李八斗开车去远,消失在村口,那张斯文而干净的脸上突地浮起一丝莫名怪异的笑。
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说不清那是在悲哀,还是嘲讽。
他牵着乌黑色的小马,踩着落在公路上坑坑洼洼里的阳光,在不疾不徐如鼓点的马蹄声中,来到了几间破落潦倒的土墙瓦房前。
土墙裂开了可以塞进手掌大的口子,屋檐下布满了蛛网。
一扇原木的门上用红墨水或是粉笔画了许多x,和写了密密麻麻很难分辨的字,显得特别凌乱而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