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那你打听我的天劫做什么?反正你又不渡。”
庄清流做惊奇状,边扯着她往外走边道:“好啦,最近忙得跟什么似的,还得在这儿听你发酸,快走吧。”
……
两人跟诡爻告辞后,身影一闪,又回了梅家的仙府。足足半个晚上,仙门百家的集议才终于落下了帷幕,或者说暂时告歇。
庄清流也不在意他们商议东商议西,而是趁着夜色,很快在梅家整个仙府如入无人之境地游梭了起来,烛衡一把攥住她:“你干什么?”
“——嘘。”庄清流手上将一个屋顶揭开了一个洞,抬头瞧她一眼,“我看看哪些人是人,哪些人是狗,要不然偌大一个梅家仙府,今日怎么会无一人出头。”
她正说着,就看到了底下的梅家四位长老正在跟梅花夜母子争吵的画面。家丑不外扬,想必在外人面前,梅家这四位长老虽看不惯,但也不会当众站出来,毕竟一个门派最重要的就是心齐,再大的不赞同也是关起门来再说,而不能当众打当家宗主的脸。
烛蘅迫不得已,只能随她做贼似的落在了屋顶旁边,语气不耐道:“有什么好看的,梅家这两母子,很明显地不过是借后焰之手来折磨那个小孩儿罢了。”
庄清流不理她,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后,才轻轻阖上瓦片:“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她说完,底下的大殿门咯吱一声打开,梅家四位长老似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庄清流挑挑眉,又很快大蝙蝠似的从房顶冲天而起,翩翩然飞走了。烛蘅拽都拽不住,气得冒烟,只好一直追在她身后,以免她再干出更出格的事。
但是庄清流并没干别的,而是又循着记忆落到了一个破烂的靠崖小屋顶上。这个四下啷哐的破屋子,正是梅花阑住的地方。
之前送那小孩儿回来,看她的样子是不希望有人看到她住的地方,庄清流于是就随便笑着岔开了话题,这会儿半夜了,又跑来偷偷看。
烛蘅真是受不了她,但眼角一闪后只能双手迅速一捧,接住了庄清流丢过来的瓦片——房顶被掀开一个洞后,一缕有些柔和的灯光顿时透了出来。
“怎么回事?大半夜了还没睡?”
“睡了。药瓶还放在旁边,应该是乖乖用过了。”
梅花阑这会儿,已经安安静静地裹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庄清流低头瞧着很满意。不过她目光在那些简陋的硬板床,黑桌子和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转了一圈儿后,就很难再满意起来了。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弄得跟寄人篱下似的。
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后,庄少主又像只花蝴蝶一样地原地飞走了。她就是这样,永远是这样,要干个什么,从来都不会提前打招呼,烛蘅只能跟在身后跑。
这次庄蝴蝶飞了一会儿后,又落到了另一个房顶,今晚好像跟房顶杠上了。烛蘅稍稍揭开瓦片往下看了一眼,这里是梅家待客的客房,而底下睡在金丝花团被中的,是大川后氏的宗主,后焰。
旁边的人懒洋洋地抻腿坐在屋顶并没动,烛蘅看到下面是后焰后,却立刻警觉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想干什么?”
庄清流闲散地支起腿,并不以为意地用手托着半边腮,想了想:“弄死他?”
“……”烛蘅立刻冲她训道,“少胡来!”
在她说话的同时,安稳睡在床上的后焰正在做一个诡秘的梦,在梦中,一个人用毒蛇般淬闪着冷光的箭尖直点他眉心,指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再敢射她,我就把你射死。”
“你要是再敢射她,我就把你射死……你要是再敢射她,我就把你射死……你要是再敢射她,我就把你射死……”
“——嗖!!”
后焰整个人在无边黑暗中猝然从床上炸裂般地坐了起来,满头满脸的冷汗滚滚而落,心口一阵狂跳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
而且梦中用冷箭指着他的人……那人、那人只能看到脸上一层薄薄白玉般的狐狸面具,是谁?
“难不成是、狐狸精?”
在屋顶冷眼旁观的烛蘅:“……”
庄清流却用鼻子轻轻哼了声,没搭理这个匹夫地飞身而起,又跑到了梅夫人那里,到梦中警告:“梅宗辞为梅家嫡长子,一受父母全族喜爱,二天姿骄人,品性上佳。他到底是叛出梅家,还是当年的梅家宗主愿意给儿子自由轻松的生活,你比谁都清楚,如今鸠占了鹊巢,梅家就是你们的了?”
“梅家就是你们的了?梅家就是你们的了?梅家就是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