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鸟,竟然会自己把小脑袋凑上来讨亲?
庄清流很快转回头看她一眼,也若无其事地低头喝了两口汤:“你之前也这么对它吗?”
梅花阑眼底略深:“是你以前都是这样对它的。”
庄清流心里动了动,搓着梅思归头顶呆毛的动作无意识轻柔了几分,然后很快低头一亲:“好了。”
梅思归满意地冲她:“——啾!”两只小爪子还忍不住乱挠了几下人。
庄清流忍俊不禁,把它小脑袋托着放回枕头,然后隔着被子坐旁边轻轻拍了拍,意思是哄它睡觉。
“为什么会喝着喝着就变鸟了?不会难受吧?醒了还能不能再变回来?”庄清流声音小了一点问。
梅花阑道:“一般无人时,它回归原形会自在舒服一点,平日里都会这样的,无事。”
庄清流坐床头边拍,边喝着汤挑眉:“所以昨晚我揉的就是它,你还故意跟我说思归会把它找回去的?”
梅花阑忽然低头笑了声,没说话,到小火炉旁熄了火。
庄清流腿有点困,叠起来低头问:“所以那群大鹅呢,也是你养给它平时陪它玩儿的?”
这句话梅花阑没听懂,转回头问了句:“嗯?”
“没什么。”庄清流很快道,说完又感觉哪里有点压不住的酸,“我还以为是你养给我的。”
她说起来不仅有点酸还有点心酸,整个章台梅洲本就地势偏北,梅岭又格外高寒,所以很多东西都不长,零食匮乏得让人心碎,庄清流这段时间来回鼓捣,就从后山掏了一包松子回来。
我跟松鼠抢吃的系列。
想吃零食,却不好意思多说系列。
梅花阑若有所思地瞧了她一会儿后,没说话地出了门——中午的时候,熟悉的小丫鬟梅思霁又端着托盘送饭来了。
梅思归已经睡醒,醉眼迷离的样子消了大半,正钻在庄清流怀里给她磕松子。
鸟嘴天然灵活有优势,磕起来坚果来唰唰唰唰,很快就攒了一大碟,把庄清流哄得当场就认了她当女儿小棉袄。
梅思霁却一进屋就忽然一顿,气势汹汹地把梅思归从庄清流手里抱了出来:“这是思归的鸟,你为什么抱?!”
“……”庄清流诡异地看看她,又看看她怀里,试探地问,“那思归呢?”
“思归自然是被端烛君安排去哪里办事儿了,你为什么一直问她!”梅思霁大声怼道,“思雩和思萼也都跟着几位长老去处理山祟之事了,你怎么从来不问?!”
庄清流心里更加诡异了——原来梅思归是一只鸟的事,梅家这些小辈是不知道的。他们只是经常好奇梅花阑的院子里养的彤鹤,有时候能看到,有时候又找不到它跑哪里去了,因为它从来不跟梅思归同时出现。
再加上梅思霁之前说一年都见不了梅花阑她们两回,所以竟然一直都没有揭穿过。
鸟被从庄清流怀里端起后,豆眼无辜地看着梅思霁,跟她大眼瞪小眼片刻后,翅膀一煽,又飞了回去,重新端庄地窝在了庄清流怀里。
“……”
梅花阑的院子随便住,梅花阑的剑她能拔,现在连梅花阑养的鸟都听她的话。
梅思霁愤怒地用鼻子喷了一口气,也不多留了,瞪了庄清流一眼后转头就走,还故意撞了下门。
庄清流已经有女儿了,挑挑眉不理她。
同一时间的梅海小径,梅花昼刚步履匆匆地带剑拐出山门,迎面却碰到了似乎刚回来的梅花阑。
梅花昼稍有诧异,停住脚步:“我还以为你急着回去……这是下山了?”
梅花阑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肉眼无法捕捉的异色,十分平静地视线挪向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