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阑道:“它说不是本意,是因为被灌了酒。”
庄清流谴责的视线当场回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低头喝热水。
这呆鸟一喝酒就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惯犯,梅花阑这人……这半仙预料不到?
反正这很难说不是故意。
梅花昼这时传讯过来问:“花阑,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马上。”
梅花阑大概还有事要议,搭好毛巾后,很快进内室换下了湿衣服,出来时又有条不紊地转到桌角,在小砂锅里添了一点驱寒的汤,最后盖好盖子,才再次离开了。
她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怎么把目光落在庄清流脸上,有时还会不动声色地掠过,不过走的时候,庄清流总感觉她的余光在自己唇上轻轻扫了一眼
片刻后,刚刚出门的人才倒退几步回来,迟疑地低声开口道:“汤一会儿喝了,还有热水……泡个澡。”
不知道是不是入了水的缘故,庄清流老感觉她的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哑。
一旁的梅思归无辜地团在桌脚观察了片刻,等门关上后,悄悄一咕噜地钻进了庄清流的毯子里,仰着脑袋冲她眨眼:“啾。”
庄清流低头:“……”
你刚才要上天入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看它实在可爱,片刻后,庄清流没忍住地低头用指腹搓了搓它的小脑袋。
梅思归很快被她揉高兴了,钻在庄清流毯子里,好像在跟她玩儿什么捉迷藏似的,一会儿探出一个脑袋:“啾!”
“啾——!”
“啾!!”
庄清流:“……”
还醉着呢。
“虽然很可爱,但是你快睡吧。”
庄清流在煮汤的小火炉边暖了会儿后,将鸟崽子放到了身后的榻上,随即到桌边拿碗倒了一碗汤,然后转头回来的时候发现——它成四仰八叉的了。
一只鸟……怎么睡觉这个姿势。
果然是成了精的。
另一边的梅家宗阁花影深深,梅花阑又坐在了议事的蒲团上,背脊笔直,表情一如既往,看不出丝毫异样。
片刻后,梅花昼却停下了正在说的自查之事,卷好卷轴,端详着她温声道:“心里有事,早点回去吧。”
“……”梅花阑抬眼看了看他,好像咽下了一句下意识的“并没有”,然后起身稍微点头致意,走了出去。
不过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侧身回了下头,冲梅花昼轻声道:“哥,我很高兴。”
梅花昼端坐桌前,脸上稍微划过一丝讶异,须臾后,才点了几下头:“很多年没有听你说过这句话了。”
他微微仰头看着梅花阑:“哥也高兴。”
梅花阑很快抬手,推门消失,片刻未曾耽搁地回了院子。
庄清流刚走近榻边低头,见梅思归四仰八叉地躺着还不肯睡,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含着什么期待等了片刻后,忽然把小脑袋一歪送了上来。
“?”
“它是在等你在它小脑袋上亲一下。”梅花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会儿已经听不出什么异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