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缓缓下了地,踩着燕居的逍遥履往放置着笔墨的妆台前走,声线清脆架不住她说这话时语气沉沉的,倒显出几分飘忽危险来,她道:“需提防百密一疏,这信中言辞颇有极尽亲密者,若叫外人看去,平白生出事端。”

婄云便低声应了是,上来两步扶着锦心,替她掌灯研墨。

看着信的时候抱怨贺时年写得太多,真落了笔,锦心也有许多话想说。

其实她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对贺时年的印象也颇为模糊。只是随着一封封书信,即便没有想起更多的记忆画面,她对贺时年的记忆好像也在自动地逐渐完善。

总说没什么能写的,真落了笔,自然而然地,她就有许多话要写,有许多事情想要告诉给他,有许多话想要叮嘱他,真等停了笔,也是满满当当、厚厚的一大篇。

婄云便站在一旁,安静地凝望着锦心的侧颜。

或许连锦心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认真地注视着信笺神情有多温柔,又暗藏着多少眷恋与思念。

无论记忆完善与否,情是刻在心里的,总会记得。

锦心信中并未提起再转年可能会上京一事,怕届时若是再生枝节恐叫贺时年兴奋一场空。

这里的再生枝节便指届时若是她临动身前忽然又病一场,那无论文老爷还是文夫人甚至一贯最顺着她的徐姨娘都不会同意她随行的。

所以这一年多的日子里,好生调理身子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