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专注,以至于叶少漓走近也丝毫不察。
一番搜寻过后,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小堆破败的新鲜骸骨,血迹斑斑,已呈暗黑色,骸骨旁不远处有一只黑色布鞋,郎郁尘心中骤凉,那是孟老头的鞋……
郎郁尘跪坐下来,浑身抖如糠筛,脑海中一片空白,蜷缩在袖中的手指紧紧地扣在手心。
这到底是谁如此残忍,简直毫无人性!郎郁尘咬着牙,眼底猩红一片,一只大手适时伸了过来,郎郁尘抬眸望去,叶少漓神情柔和温暖,一双如星辰般的眼关切地紧盯着自己。
胸中猛然有一团火热的什么东西仿佛要破膛而出,郎郁尘喉结处滚动了几番,忽地一下抱紧了叶少漓的腰,竟一时无语凝噎。
叶少漓轻轻拉起郎郁尘,紧紧地回抱住他,柔声道:“孟奈克夫妇命数已定,你不必太难过,或许他们心甘情愿……”
“怎会心甘情愿?谁愿意死的如此惨烈?还有,这一地的森森骨骸,这些亡灵难道都是甘愿赴死?”郎郁尘从叶少漓怀里挣脱,将叶少漓未说完的话堪堪打断。
“不是这样的……你……我……”叶少漓颇为艰难地说了几个字后,终是放弃,只是轻轻道:“回去吧。”
有时候真相往往是残忍的,既如此,何故探究到底?
“我害怕……”叶少漓一声轻叹,似悔恨,似苦痛,似低喃。
郎郁尘自然是不会懂得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里藏有多少沧桑与心酸,他以为那个单纯傻乎乎的叶少漓附身了。
于是乎,郎郁尘大方地伸出手摸了摸叶少漓的头顶,温柔又怜爱地安抚道:“小宝哇,不要害怕,哥哥疼你。”
此话一出,叶少漓的心伤霎时被驱逐的一干二净,叶少漓嘴角抽了抽,又气又好笑,哥哥?小宝?原来这傻瓜是把自己当成了垂髫小孩。
不过这些皆比不上那声“疼你”。
郎郁尘眨眨眼,深呼一口气,没心没肺地开始了他的表演:“小宝哇,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害怕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跟你说,哥哥我可是勇猛无比,一般人见了我都得绕道!嗬!”
叶少漓实在憋不住了,只得诚实道:“此刻我是正常的,并未……愚钝。”
郎郁尘怔然,随即将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后,得出一个让他大脑充血的结论:此人正常!
好尴尬啊!
郎郁尘掩面夺命狂奔,胸口的血渍越来越深却丝毫不觉,不一会便到了缝隙口,那股风刃迅速将人卷了出去,叶少漓喊了一句,却被风吹散了。
郎郁尘一个字也未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