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咏站在坟前许久,才缓步回了驿馆。
他找到驿馆官员,说道:“陶兴的叶公子葬在这里,他生前久负盛名,死后凄凉,还望驿馆偶有闲暇,能对坟墓照拂一二。”
官员应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忽又有官员投宿。
王咏向他望去,见是曾和他相谈甚欢的南渡县徐知县,心中备感亲切,含笑道:“徐公许久不见了。”
他和徐知县促膝长谈,聊了大半夜,徐知县问道:“厂臣如今是要去哪里巡查呢?”
“西厂已经裁撤了,”王咏摇头道,“我调任随都御马监太监。”
徐知县听了,微微叹息,说道:“如此,有圣上在,太监终归还有起复的机会吧。”
王咏不觉和他说得多了些:“我如今失势,再不能和从前相比了,况上意不可测,我此去随都,原本没抱什么多余的想法。”
徐知县惊讶地看着他。
他沉默许久,掩住唇,打了个哈欠,说自己行了一路,眼下已经困了。
王咏也有了些倦意,送他出门,回来后吹灯躺在床上。
他略微眯了一会儿,天色便已明了。出来用饭时瞧不见徐知县,王咏便问道:“徐公还在睡吗?”
驿馆里的下人道:“相公不知道吗?那位相公来了没多久,便连夜启程了,我们都觉得奇怪,今早还说这事呢。”
就这么走了?
王咏半是叹半是笑,道:“许是有什么必然要走的急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