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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籍由朱莹进入衙门之中,又籍由朱莹,才能在十四五岁上登入高位,天然便是朱莹的人脉。

苏纯升任后,朱莹便下了旨意,革除传奉官,再次遭受时人侧目,许多官员骂她过河拆桥。

这几件事相隔时间不远,堪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臣受刺激太重的后果,便是朱莹的名声烂到让人不忍卒听。

朱莹知道王咏也在挨大臣们骂。

弹劾她的奏章被司礼监拦下,可弹劾王咏的却都呈到她案头。

如今有了苏纯,在宫内宫外来回走动,瞧不起他的人有之,依附他的人亦有之,林林总总,朱莹知晓的事情便更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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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咏来寻朱莹的时候,她正手把手教太子学习如何监督大臣,去落实收世家隐田之税的工作。

太子瞧着那些奏章,心惊胆战,本能地不愿意去做。他仰头问道:“娘娘就不害怕吗?”

“我为何要害怕?”朱莹同样问道。

“娘娘不怕那些骂名吗?如果是我,想想以后要一辈子钉在史书里,叫人提起来就唾骂,我就很害怕了。”太子说。

“殿下怎知我就会遗臭万年,”朱莹笑了笑,继续道,“我如今手握大权,可治整个大齐,自然要为大齐做些事情。”

她已生了薄茧的细长手指,轻轻点在太子写下的字迹上,笑意竟难得的带了几分轻松之感。

朱莹道:“政令好与不好,需要时间去证明,有可能是几月几年,也有可能几代人都瞧不见结果。一时骂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才去做。”

太子认真地听。

自从庆王伙同内外大臣,以及已经烟消云散了的柳氏,从很多年前便意图谋逆一案,被东厂判了之后,他便再也不敢说不想做太子的话,强忍着心中厌恶,去向朱贤妃学习如何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