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叶奉得有些笑不出了。
“厂臣公只带了这么点人?”他问。
王咏冷笑道:“在从前,我出巡时,又何尝带过军卒。”
叶奉得便叹道:“我身子不好,又常年外出,家中怕我出事,叫我带着几十个私兵。我身边伺候的僮仆,外头驱使的下人,也全都练过,配上刀枪即可暂时充做私兵。”
他说:“我知厂臣离京时,带了不少人马,原以为更多的,加上我家私兵,能凑个三五百人,不料竟然只有这么少。”
王咏慢慢揉着写了一半的奏本,许久后,才道:“你是说,想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二百来人也不是不能冒险,你若记得凤形山地势,不防画出来,给我参详参详。”
他招手,命下人为叶奉得搬来桌案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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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渐渐化作灰黑,夜色压了下来,沉沉的,萋萋杂草于夜风中,发出簌簌声响。
一支长队攀上山壁,荒草掩映之中,小路陡峭得叫人难以下脚。
有人试探着往上爬了几步,险些脱手滑落下去,摔得尸骨无存。
他喘息着挂在原地。
前方少年回过头来,望向他,目光灼灼,眸中似盛着两泓月光。
王咏微微翘了唇角,道:“叶公子不必跟着了,叫几个人送你回城吧。”
“云清县里的主官,是我叶家人。叶家人丢了的脸面,我总该替他挣回来。”叶奉得叹息道。
“叶公子硬要跟着,只怕脸面还没挣到,命已经没了,”王咏轻嗤,“你把私兵借我,当记你一功,不需公子犯傻,且下去吧。”
“是我自不量力,随到此处,已经受不住了。”叶奉得望山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