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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先不哭,跟哥哥说怎么了?”

赵欢与蒙着眼睛趴他肩头,不说话。

“有没有睡着啊刚才?做噩梦了醒了?好了,不哭,那今天晚上还是来和哥哥睡。”

六岁之前的赵欢与夜间都是由沈乐皆照顾的,上了小学之后才听了符恪的话,分出另一个卧室来,让她独立。

沈乐皆以为赵欢与会惧生,害怕出状况,所以全家人睡下后,唯独他默然留意房间里的动静。哄了几分钟,才发现方向哄偏了,赵欢与不是怕沈锦里,是怕沈锦里疼。

赵欢与想起来就又笑了,笑着笑着,沈锦里腹前宽松的亚麻衫就湿了。

“今天是沈乐皆的周年结婚纪念日来着。”她说。

沈锦里奇怪:“人家纪念日还记得挺清楚,不是一直不待见嘛?”

“他是我哥,能不待见到哪儿去。”

“我说呢,小时候那么好,长大了人家就处处能惹着你。高中那会儿离家出走也是因为你哥,对不对?”

“妈妈,但好像什么都改变不了。”

最后还是被胁着在他的婚礼上笑,为他设宴待客,为他挡酒,为他说祝词。

新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啊。

水过于多,终于浸透衣料,凝成珠,滴掉到沈锦里的疤痕上。她坦着一片凉意去抬赵欢与的脸,全是泪,眼睛是湿的,却没有难,不见苦。

痛得司空见惯。

沈锦里凑近了,抵着她,长袖不停去抹她的脸:“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哭什么?”

慢慢的,动作停下来。要说母女连心,她说:“赵欢与,你不会吧。”

“沈锦里,我真是亲生的啊?”

沈锦里看着女儿的笑,也咧开嘴,泪猛地涌向眼眶:“完了,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