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枝低头,地面没什么可看。又转眼瞧墙壁,墙壁没什么可看。
“别来。”他说。
赵欢与没说什么,只垂下眼皮点头,蹲身穿鞋。
黑色的帆布鞋,白色鞋带被打了死结。她不胜其烦地扯,宋野枝则不厌其烦地等。她的动作愈显烦躁。
末了,他陪她蹲下去,两颗头挨在一起。宋野枝伸手把鞋带接替过来,井井有条地解开,再漂亮地系上。一滴泪滑到他的手背上,蓦地一烫,倏而转凉。
“对不起。”赵欢与抽噎着,立马帮他擦去。
哪知擦不尽,越抹越大片。
“没关系。”他工整地回道。
等两只鞋都系好,她起身,摸着门把手,叫他。
“宋野枝,再见。”
“好,再见。”
“重来。”
“赵欢与,再见。”
“抱一抱。”
“好。”
他们哭了又笑,如刚咽下的蓝莓味汽水一般,甜过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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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被人旋开,门内的谈话声乍停。
一串钥匙先从外面飞进玄关柜子上的铁盒里,才见人跨进来。赵欢与关上门,脱鞋,顿了一下,没松鞋带,左蹭右蹭,坐着硬生生把脚拔出来。
她路过客厅回房间,摆手:“你们继续啊。”
易青巍抱着一堆白花花的资料,坐在沙发上,夹着笔悠悠转:“您走得够久啊这一趟。”
赵欢与认真看了他一眼,然后敷衍笑道:“是哦。”
沈乐皆说厨房还有汤菜,如果想吃,他可以去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