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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野枝幼时被安排和太爷那一辈的人围坐一个火炉,听他们谈论自己的死期,谁都希望自己死在一个好的季节——“春天呀,转眼就到了。”

他们大多是这样感慨。

“去跟周也善道个别吧。”赵欢与又说。

“道过了,昨天去学校办手续的时候。”

“他也挺惨的。”赵欢与不厚道地笑,但笑得不真,不落声响。

宋野枝没有否认,因为她用的是“也”。

“他什么反应?”

“呆呆的。”

赵欢与又笑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她愁眉不展。

赵欢与说:“好奇怪,放眼望去,我们前面的路,有时四通八达,有时日暮穷途。”

人生一向如此吗。

宋野枝说:“走一步算一步。”他肯定道,“下脚走一走吧,也许不能只望。”

“你就是在去找新的路。”她说。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野,我舍不得你。”

“每个假期都可以来找我玩儿,让我爷爷带上你。”

“好。”

她看着他乌紫的膝盖,喃喃劝道:“以后可别再受伤了。”

傍晚来得很快,轻而易举消磨了一天。

赵欢与光着脚在房间里找书包,四处翻了个底朝天。两手插腰中场休息,一拍脑袋:“我好像压根没带来,留教室里了。”

“要不要吃完饭再走。”宋野枝站起来说。

赵欢与没答好,也没答不好,只看着他。

“明天我到机场送你。”她憋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