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梧只好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下,他瞌上眼,又松了松领带,等丛飞开口。
丛飞没言语,起身跨坐上李成梧的腿,环住他脖子,脸贴在他耳边。
李成梧半掀起眼皮,问:“做什么?”
“想抱一抱。”他小时候常对他说这句话,那时李成梧定要逗逗他,可现在,两人都只是不言语。
明天八月三十一,今年的中元节,丛飞十九岁生日,而照外国算法,在八月二十一他就已经满十八了。
天乌沉沉的,不会儿飘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云越压越重,天降成了青褐色,他们听着雨水哗啦啦打在满树的海棠果上,那雨声紧一阵,又缓一阵,紧一阵,又缓一阵……
李成梧摸摸丛飞头发上的雨丝,说道:“走吧,进屋吧。”
丛飞没动作,李成梧抱他起来,他的两条腿挂在他的腰间,李成梧假装“唉哟”一声,笑道:“真是重!”
作者有话说:
别业是指原住宅之外的别墅。幼苓对李成梧,是又怕又觉得她自己有理,时常想拿丛飞故意气一气他。从飞现在是周岁18,生日仔细算了,年纪也考虑很久,还是满18吧,免得炼铜。
第6章
凤栖公馆总是在添置新家具,因为丛飞是个热爱内装修的纨绔。
有一段时间他喜欢路易十六,有一段时间喜欢路易十五,还喜欢过安妮女王式和独立战争时期的美国式。
李成梧的房间里,除了藕色天鹅绒帘围着的云杏色大床,还有一张侧贴着墙的小窄床,是丛飞跑到这间房时睡的。
床铺、枕头、华盖、床帘都是薄青瓷色的绸缎,上边绘着珊瑚粉的蔷薇、青白的绒草和深绿的卷叶纹,床前一椅一凳,坐面和靠背也是同色同花。
再往北边去,有一整面墙大的镜子。镀金镜框雕着贝壳、狮子头、女神像、硕大的涡卷叶和纤巧的丁香串。能从镜中看到天花板中央,有一大片水青瓷色的圆顶,由边向心,染着几缕墨绿水纹,中间挂一盏镏玫瑰金吊灯,正对着地毯上一张单扶手贵妃榻,雾灰蓝的绸榻上绣着蓝蔷薇和白茸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