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民宿式的旅店,里面没有开灯,加上本就昏暗的天气,显得黑洞洞的,就像一只张着嘴等着吃人的怪兽。

人多少都会对有潜在危险和不确定因素产生排斥,宁子善也不例外,可是外面雨已经越来越大了,虽然有些抗拒,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有人吗?”刚进入光线很暗的环境,宁子善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他没有继续往里走,只是站在门口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宁子善的胳膊突然就被一只手攥住了,那只手的触感很冰,湿湿黏黏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的尸体。

宁子善的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惊叫一声,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突然亮了。

宁子善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拉住他的是个人,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女人,和刚才见到的老板穿着同样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他老婆。

老板娘没想到会把他吓成这样,表情讪讪地松了手,把落在脸旁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抱歉道:“刚才这里停电,吓到你了薛小姐,真的很对不起。”

宁子善冷静下来也有点尴尬,自从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之后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于是他摇摇头:“没关系。”

老板娘笑笑,又说:“您终于回来了,拉斐尔先生已经等您好久了。”

宁子善顺着老板娘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大堂的桌边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皮肤很白,有一头栗色微卷的短发,高眉深目,挺帅气,典型西方人的长相。宁子善看向他时他也正看着宁子善,不知是不是瞳色的原因,宁子善觉得他烟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冷漠与疏离。

所以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拉斐尔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宁子善,他只比宁子善高半个头,却十分有气场,光是站在宁子善面前就让他颇感压力。

拉斐尔在宁子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接着一丝疑惑在他脸上一闪而逝,很快他就微笑起来,好像刚才的冷漠和疏离不过是宁子善的错觉一样。

他牵起宁子善的手,语气温柔:“霜霜你终于回来了,累了吗?我带你回房间休息吧。”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牵着宁子善往楼上走去。

拉斐尔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手心干燥而温暖,可作为一个男人,宁子善并不太想和另一个男人手牵手一起走,于是挣扎了一下,想甩开他,拉斐尔收紧手指,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身后的老板娘,小声道:“有什么回房间再说。”

宁子善愣了一下,也回头看了眼老板娘,发现那老板娘正站在原地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被拉斐尔带到二楼了。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拐角的第一间,拉斐尔带他进门就松开他,随手打开了灯。

客房的装修很简洁,家具都是原木色,表面看起来打扫的很干净,但宁子善仔细观察后发现墙根和角落都有很多黑色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