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还没死吗?还是你死了?或者说你能够通灵?”一连串的单口相声,使我不得怀疑他是否在死亡时伤了脑子。
“你看不见吗?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了。”我无奈地叹息道。
“这么说,你死了?”即使他的脸庞趋于模糊,我仍能感受到他心头的光亮渐渐黯淡。“本来想托你带个信,看来是不成了。”
我一时无言,气氛愈加尴尬。但我不会离去,在这个世界能找个伴,这是我死后的一大妄想。
“你是怎么死的?你的脸和身体”我找了个最适宜的话题,也问出了我最想了解的问题。
“我是化工厂的,”他顿了顿,“我们工厂的管道出现了问题,装运输浓硫酸的管道断裂了在我刚好路过的时候。”
我“噢”了声,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藻来表示我的同情。这种死法太怪异残酷了,光是他的几句只言片语,我就已经联想到一团被化学试剂灼烧为一个黑黢黢的焦块,在疼痛的驱使下四处乱撞。
他倾诉完后,泄气地长叹一声,用他和脸部混为一体的眼睛看着我,“马上就要到天明了,这是我的第七天,也是最后一天。我一直在外边徘徊,最后一天,我想回家看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你活着吗?我太想让你帮我托信了”他的语调开始哽咽起来,“今天本该是我的婚礼我不敢回去”
“回去吧,”我道,“我陪你去。不然你在死的那瞬,都会心含悔恨。”
他沉默了一阵子,缓缓地道:“没想到我到死,都要欠别人一个人情”
他的家离这儿并不远,但我们一句一句搭着话,到那里时,天际线也泛起了白光。
我把我与陌的故事讲述给他听,他缄默了几秒,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