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柳岑徽受够了他的惧怕,死死地拉住他的手腕,恶狠狠地说:“不许走,你想走去哪?你是我的,你哪里都不能去!”

回应他的,照旧是傅宁不停歇的尖叫。

当这份抗拒持续蔓延,始终不见停息的尽头,柳岑徽毫无意外地落败了。

此时此刻,傅宁发出的每一点声音,都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个稻草。

只见时间缓缓流淌,柳岑徽脸上的凶狠逐渐消失,换上难以掩饰的颓败。

“宁宁,你不能怕我的......”他声音低沉,虽然还是用力地禁锢着傅宁的双手,却近乎哀求地说,“求求你了,宝贝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你不能怕我。”

“只有你喜欢我,你不能放弃这份喜欢。”

柳岑徽不知说了多少遍“不能不能”,就一直重复这两个字,却未注意到不知何时,傅宁已经停止了挣扎,愣愣地看着他。

直到柳岑徽再一次说出:“宁宁,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爱你宝贝。”

就在他话音刚落,只见傅宁的脸突然凑过来,他伸出舌头在柳岑徽侧脸上轻舔了一下:“不......哭。”

几天没有说话的嗓子初一开口,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干硬,这份干硬也掩盖了傅宁声音里的慌乱。

“什么?”柳岑徽不解。

傅宁把手从柳岑徽的禁锢中抽出来,一把拍在柳岑徽脸上,然后就是毫无章法地擦拭:“不哭......灰灰,不哭!”

柳岑徽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只觉得脸上湿濡一片。

他这时才知道:原来我哭了吗?

傅宁把上半身伸得很直,费力地往前挣着,薄瘦的小爪子在柳岑徽脸上左一下右一下,不一会儿就把人家弄成花猫脸。

可柳岑徽早就没心思管他脸上如何了,只听傅宁一直在说:“不哭,灰灰不哭。”

傅宁说话了。

“宁宁......”柳岑徽心下一动,实在忍不住了,反手把傅宁紧紧地拥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原谅我吧,宁宁别再怕我了。”

傅宁顺从地把下巴磕在柳岑徽肩上,耳边全是一些沙哑的忏悔。

他眨了眨眼,一时间分不清柳岑徽在说什么,但他始终有着一点坚持:灰灰不能哭呀!

这样想着,傅宁迟疑许久,终于在许久后,缓慢地抬起双臂,反抱住柳岑徽:“......不哭。”

......

要说这两天柳岑徽最高兴的一件事,无异于傅宁终于不再抗拒他的亲近,虽然傅宁还是话很少,也不见之前的灵动,但总比前两天的呆滞好很多。

柳岑徽难免想到,他要是早知道哭一哭就能让宁宁好起来,就是让他哭上一天一夜,那也不成问题。

随着傅宁身前身后的所有伤口都痊愈,在他出院前夕,柳岑徽最后一次在医院里和韩琳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