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景致精致而美好,我却觉得有一股杂乱的暴风雪在我心里肆虐。
那些张狂的雪花和狠厉的风刀让我烦躁极了,杀人的欲望在心底横生。
白色太碍眼了,我想把他们染成红色。
亨利喜欢玫瑰,我也是。
冷风不停灌进来,亨利在我身后抱怨:“为什么不关窗?”
我突然想让肩膀上这一对手臂消失。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我立马将它压抑回去。
我对亨利的占有欲从来是完整的,幸福也好,折磨也好。
见我不吭声,亨利将头埋在我的肩颈里,用他柔软的鬈发磨蹭着撒娇。
暴虐的心思越来越重,我猛地挥开他,离开王殿,去找了索菲亚。
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一件神奇的事。
索菲亚是一个神奇的真空地带,每当我面对她的时候,我心里生不起任何残暴的念头。
当然,欲望也没有。
我走进索菲亚的宫殿,坐在那张专属于我的躺椅上。
茶点很快上来,索菲亚只是冲我点点头,继续在窗边看书。
索菲亚很识趣,从不会像父亲的女人那样缠上来。这是我最满意的一点。
在这里,我能享受最平静的时光。
☆、第 11 章
第二天,我回到王殿,发现亨利一夜没睡。
他跪坐在床上,拥着绒毯,静静流了一整夜的泪。
在我慌张上前拥抱他时,他告诉我一个他隐瞒多日的事实。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我不相信,伸出手在亨利眼前晃动。他抓住我的手说,他现在只能看见模糊的光影。
我乱了阵脚。
亨利是一件完整的礼物。
阿芙洛狄忒也好,赫卡忒也好,她们既然把亨利送给我,就不能再收回他的任何一部分,更何况是这双蓝绿色玻璃珠一样的眼睛。
亨利说这些天来他常常习惯性流泪。
亨利说他想让我快乐的久一点。
亨利说,他以为我不需要他了。
我怎么可能不需要他,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他。
我叫来全部的医生,但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亨利的眼睛可以治好。
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惋惜。
除了对我的麻木和恐惧,他们同样觉得,亨利只是我的玩具而已,失去视力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惶恐极了。
我捧着亨利的脸,执着地望进他的眼睛。我突然发现亨利变了。
他以前是那么有生机,像一株盛放在水中的水仙,如今却成了纸叠的玫瑰,脆弱无比,轻易就能受到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