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那男子已走远了。他立于城头眺望那条归路,竟也有些惘然。
那一夜舞罢,不是不动心的。
知音难求,即便只能在舞里,那男子的一片痴心也令他感动而倾心。“她”恋他,“他”知道。可他终究不是“她”。
男女终须有别。
“他要你送他一程。”
身后忽然响起淡漠的语声。
“孤未允。”
他受惊回头,向上看了一眼,立即跪倒在地,“君上。”
“看起来,你们相处得很不错嘛。”
齐王冷冷地看着拜倒在地的人。
“君上……”他不知如何解释,“他……他懂舞。”
“他?”齐王鼻中冷哼一声,“他是谁?”
“他是子霍……”他已被他惊了魂,脱口就唤出男人的表字。垂着头,却看不见那瞬间变了脸色的君颜。
半晌,再无声音。
抬起头来,人已不知何去多时。
回到宫中,玉秋扑上来把他扶住,玉冬端上药来。
“师叔你跑哪里去了,害我们好找!君上驾临探视,你却刚好不在,真正太不巧了!”
他心里一撞,“君上来过?”
“是啊。”玉冬也点头,“知道你不在就走了。”
“他……说了什么没有?”
“没。不过后来就有人送来许多药材和方子里之前找不到的药引。”玉秋显得有些兴奋,“君上一个人来的,穿得也很随意,要不是玉冬见过君上,我们还以为是哪一位殿前官呢!不过,他一开口就觉得不一样。‘黎钰呢’,”玉秋学着齐王的口气,自己撑不住先笑了,拍着胸口,“从头到尾就说了三个字,倒把我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不知怎的都不会说话了。”
玉冬看出他的异样,止住玉秋的絮絮叨叨。
“师叔,药快凉了,快喝了吧。身子还没痊愈,以后出门让秋或者我陪着你。”
他茫然的点了点头,说“好”。突然的站起了身。
“师叔,”玉秋一下没拉住,着急的奔出去喊,“你要去哪里啊?药!药还没喝呢!”
“君上,上音府令黎钰求见。”
笔锋顿了顿,欲说“不见”,话到嘴边却是犹豫。
又有内官入内禀告:“君上,安庆侯黄陶山自江北大营回都,请见君上。”
“快传!”奏章与笔一齐放下,将军寅夜驰返入宫,必有重要军情。
先前请奏的内官识趣的退到一旁。
上音府这样的闲散衙门,除了国宴歌舞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要事回奏?若不是看黎府令抱恙在身仍坚持等到现在,他也不敢拿这些不相干的小事来打扰政务繁忙的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