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的结束语也不过“再见,路上小心”几字,他转过身,进小区门,身后忽然传来车笛声。
“东西忘了拿,”江岸从后车厢取出方便袋递到他手上,坐回车里,降下玻璃窗,一如既往地提醒,“甜食适量。”
白散点了点头,全程不在状态,车身缓缓驶出,随车流越行越远,缓慢而快速地消失在眼中。
他垂下头,见手中提两个方便袋。
一个里面装了五六盒药。
一个袋子里装着三只大雪怪。
街道喧扰也寂静,他听见雪落下时的声音。
第14章
房间还是离开时的模样,书本乱糟糟堆在桌前,扣翻的牛奶停留在软垫一角已经干涸,床上的棉被呈现半掀开的模样,仿佛昨日再现。
冬日里昼短夜长,天黑得早,光线暗淡。
余晖透过格子窗浮进来,房间内映现两三道扇形暗橙色的光柱,水杯、柜把手、茶壶看上去都模糊。
下午四点,想要做什么有些晚了,就此放手还遗憾。
白散没开灯,和衣躺到柔软的床上,举起手挡在眼前,有光从指缝中倾泻而下,诺大的房间,一点声响都没有。
半晌,他像迟缓的老人慢吞吞坐起来,扭开猫咪小台灯,拿起桌上两个方便袋,声音窸窣,对着光怔看。
连花清瘟胶囊一次四粒,下次吃药时间在晚饭后。
大雪怪雪球包装纸上印着嘻嘻哈哈的白胖子,摸上去冰冰凉凉,冒着寒气,里面却是甜的。
他现在不太想吃,已经过了当初最想要的时候,或者说下一次的渴望还没到来。
但就像江岸坐立时的挺拔身形,像报纸,像白粥,像不经意时听到曲子,惦念许久,一扬一抑都铭记,经年后找到的曲名。
因为他。
剩下的两个大雪怪放进小冰箱里,白散久违地唤醒病齿的痛觉。
他刷了牙,吞掉止疼药,灌下热水,一个表情维持很久,呆呆地站在窗边,日落西山。
到晚上,白散收到林光阴发来的消息。
-我已经到家,还没到春运就已经人挤人了,好狗的累(狗头
彼时,他正捏着一块纯白的眼镜布仔细擦拭模型匕首,一日三次,光亮如新,慢了几分钟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