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下的火光映在徐朗的脸上,一墙之隔,他隐约听见父亲嗯了一声。
这轻飘飘的一声却给了徐朗莫大的鼓励。
“爹,你说,这两个男人真的能长久吗?”
徐朗洗干净手,过去给父亲泡茶。
二爷手躲在棉被底下不肯伸出来,徐朗不带歇的又去给他弄暖手的小炉子,这玩意儿很精巧,店铺的掌柜说从前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才用的起,冬天拿在手里身体再不好的人手也不会冷冰冰的,可舒服了。
徐朗当时在张铮手下被操练的宛如一个乞丐,惨兮兮的摸出身上所有的钱才勉强买下这个暖手炉,拿回家的时候父亲只是不以为意的放在旁边,但后来只要天一冷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拿着它。
二爷瞥他一眼:“怎么,你也看上个男的?”
徐朗惊讶道:“爹,你说什么呢。”
徐朗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倒不是因为“男的”,而是和父亲讨论“爱情”这件事儿本身。
在徐朗眼里,父亲和这些世俗的事儿没什么干系,他就像是……就像是天上个的月亮一样,冷冷清清的俯视着他们这些庸庸碌碌的人。
二爷看他真没有动这些心思,脸色才好了点,说:“你还小,这种事,不要着急。没有我的许可,不能和任何人交往,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听见了吗?”
徐朗乖顺的应了一声。
他没问我都二十三岁了怎么还小,也没问为什么我和人交往需要你的许可,他只是自然而然的服从父亲的每一个命令。
二爷心满意足,啜饮恰到好处的茶水。
看着军装笔挺的青年忙前忙后的伺候自己,实在不管是身还是心,二爷都惬意的不得了。他调教出来的傻儿子,自己还没享受够呢,凭什么便宜了别人?
第70章
张铮回军营,侯骁捏了捏高挺的鼻梁,说:“铮,我昨晚上没睡好,待会儿到了让我先补个觉,你让别人跟着吧。”
没有外人的时候,侯骁和张铮说话很随意。侯骁的出身和他受的教育决定了他不能像那些贫苦出身的人一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再说他和张铮的私交不错,很多时候不必拘泥这些。
张铮挑眉:“你又去找哪个相好了?”
侯骁苦笑:“哎,一言难尽。本来挺好的一天,都让姓闵的那个酸秀才给毁了。”
汽车驶离帅府,张铮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问:“姓闵的?你送了他一回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