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冉少爷,”王先犇递过来一张相片:“这是大东拿回来的。”
青禾看了一眼,“还是那个人。”
王先犇点头:“大东想跟在他后边看看他后头藏的到底是什么人,但他很警惕,为了不打草惊蛇,大东只能先回来。”
“你确定他不知道有人跟着?”
王先犇咧咧嘴:“子冉少爷,您放心,大东没别的本事,在这上头可少有人能比得过他。”
“芳然最近在干什么?”
“成天闷在家里,除了见了一回这个男的,都没怎么出过门。”
青禾想了想,“还是看着他。”
除了芳然的事,青禾还有很多事要做,和官太太们搓麻将、逛街、在外头喝茶,有时候青禾都觉得他们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他确实还小,但她们大概都心照不宣的把他当成了一个女人。
“子冉,”张太太漫不经心的啜了口咖啡,说:“你知道有个叫杜仲远的人吗?”
“杜仲远?”青禾一怔:“没有听说过。”
“说起来,他能有今天也挺不容易。当初大帅责令教育署送学生出去留洋,杜仲远的申请书是我先生亲自批的。他去了日本,在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学习陶瓷制造,如今学成归国,想为民族工业出一份力。”
青禾想了想,“我想见见这个人。”
张太太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错过这个人才。实话告诉你,他去我家拜访,说起建造工厂的事,我先生本来想把他推荐给其他人,但我立即就想到了你。”
青禾道:“子冉感激不尽。”
张太太笑着摇摇头:“可别这么说,虽然你比我小了快十岁,但你我平辈论交,咱们也算是朋友,没什么感激不感激的。”
青禾看着杯子里的咖啡。
制瓷?
张太太正切一块点心,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子冉,杜仲远这个人有才是有才,但不会和人打交道。他的应酬交际都是靠太太打理。杜太太是位奇女子,只是……”
青禾:“嗯?”
张太太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屑:“杜仲远在日本留学的时候,老家已经有了妻子,还有了四个女儿。即便如此,他还是毫无顾忌的追求所谓的‘爱情’,为了这位杜太太抛妻弃子,也不觉得丢人。杜太太出身洋派家庭,自小接受的便是最好的教育,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借宿的家庭还是所谓的望族,最终选择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人,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张太太的“抛妻弃子”说的很轻蔑。
青禾顿了顿,“他不管她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