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亭看了眼腕上的表,转头对贺枫说,“我该走了。”
他将洛云亭送到校门口,一路无话。
在快要走到坡底的时候,他忽然牵住洛云亭的手,把这人拉到了停车场的一堵墙后面。
墙后面就是坡,墙前面是露天的停车场,但是这道墙在尽头处拐了两次,是双层的,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小空间。
墙后的梧桐树十分高大,树叶在墙头,月光和灯光穿过树叶,在这个空间里投下了光斑和剪影。墙角生了不知名的野花,细碎的影子也被投在地上。
他把洛云亭压在墙上,一只手握住这人手,将他的手禁锢在墙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这人被月光照着的眉眼。洛云亭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贺枫压着他,他的脸庞正好在月光下,微垂着眼,眼睫下一片阴影,像停落了一只脆弱的蝴蝶。
贺枫仿佛是受了蛊惑一般,身体向这人靠近,微微低头,吻住了这人的眼睛。他挡住了从上方漏进来的光,两人都在一片黑暗中了。他的指腹轻轻摩挲洛云亭白皙的脸,顺着这人笔挺的鼻子吻下,直到他浅红的唇。
是温软的。
他听到洛云亭的鼻息加重,忽如受了刺激一般,加重了这个吻。他舔舐着这人的唇,从唇珠到唇角,听到这人的鼻息愈发重了,身体也微微抖动起来。
洛云亭的一只手被他禁锢着,身体也被他压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人每一个微小地颤动——他愈发舍不得与这人分开。
在他的唇微微离开洛云亭的时候,他听到这人在这间隙之间低声唤他的名字。“……贺枫……”
是浅浅的呢喃,洛云亭的声音直接跑到他心里去了。
周围有飒飒风叶相加的声音,有学生们放学,从坡顶往下走的嘈杂的交谈声,有汽车的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可是都比不上,他这一声轻唤,明明很轻很轻,像气声一样,可是听得贺枫心里发麻,一颗心竟然有微微的痛楚。
星期二是个重要的日子,今天是话剧的第一次审核,三十个班级里选二十个,意味着有十个班级会止步于此。
审核的时间是从早上开始,上午八到十二点四个小时,下午一到五点四个小时,晚上六到九点三个小时,三十个班按照抽签顺序,在指定时间去操场主席台进行审核表演,大约每个班二十分钟。
实际上,每个班的话剧都是半个小时左右,这意味着老师并不会看完一个班的表演,而是会中途喊停,如果前面表现就很不好,老师就不会再看后面的表演了。
一班是李亦欢去抽的签,他一向手气很好,这次果然也没让大家失望,抽到的是晚饭之后的第二个。这是一个极好的时间——早上表演的容易被压分和遗忘,下午又是老师们十分疲惫的时候,而吃过晚饭,第一个表演对于老师来说只能是热场,第二个表演的话,正好合适,而且还有一天的排练时间。大家纷纷夸奖李亦欢,李亦欢在一边很得意。
话剧节对于三中来说是一件大事,因为高一高二每个班都参与,且每个班参与的人数都很多,因此今天除了高三,都没有上课,而是将所有的课程改为自习和自由活动。
一班的计划是,上午十到十二点排练两小时,下午三点到五点排练两小时,其他时间去观摩其他班级的表演——看看大家的情况,也好给自己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