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时刀要打要骂,可蒋勋跃就是不肯离开病房…搞到最后时刀觉得自己就像是阻拦女儿的丈母娘,只好愤愤的不再拦着他,权当是默许了蒋勋跃去看恬瓜。
时刀终于松了口,于是那时候蒋勋跃进入病房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恬瓜。他的伤好了许多,只留有淤青的痕迹还残留在漂亮的脸上。
蒋勋跃当时没有在地库摸出恬瓜的伤痕,他竟然还真的以为…恬瓜什么事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傻的傻子,怎么能相信了恬瓜拙劣的小谎话,最后让他变成了这样。
审讯严秋的工作蒋勋跃参与了,警方提供了受害人照片,恬瓜的每一块儿伤痕都刺在蒋勋跃的身上。他复明后又去了那个地库,警方因为保留现场的关系,并没有改变地库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里的环境,阴暗可怖的环境中,有注射用的死刑床和一块儿显示着“00:00”的电子表。
这个小笨蛋忍下了所有的痛苦,在最后一天的相处中默默的看着这块表,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却还要装作无事一样的对着自己笑。
恬瓜其实没那么坚强,他有偷偷流露出害怕,他说“只有今天会帮你呼呼哦,以后你要自己给自己呼呼”,
他还问过自己…“永远有多久呢?”
永远有多久呢?那时候的蒋勋跃不懂,恬瓜的永远,只剩下了一个晚上。
还好蒋勋跃偷走了严秋那个随行的电话,他摸索着用经验拨打了110,又背着手在听筒处用摩尔斯电码敲击出了自己的警号。
警方赶到时注射液已经下去了一半,恬瓜经过抢救脱离了生病危险,可他却一直睡到了现在…
一年后的蒋勋跃,对于照顾这个小笨蛋的工作已经越发熟练。
此刻他握住恬瓜的手细致的揉着每一根手指,自言自语着跟他聊着今天的趣闻:
“恬瓜瓜今天睡的好吗?有没有梦到蒋蒋在想你?今天我有路过一家很漂亮很漂亮的蛋糕店,我才里面有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你肯定很爱吃。”
说着笑的十分温暖,他小心的放下恬瓜的手,用一块儿毛巾浸了水去帮他擦着白净的脸:
“醒过来吧恬瓜瓜,我真的…真的很想看到你笑。”
大概是刚刚离开的护工想要让恬瓜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于是将病房的窗户打开了一小道缝。风穿过缝隙吹起洁白的窗帘,翻飞出忽明忽暗的影子打在恬瓜的枕边。
蒋勋跃认识恬瓜的那一天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聒噪的小话唠,有一天会以这样安静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
恬瓜软软的卷发垂在额头上,蒋勋跃伸手帮他拨开,然后轻柔的吻上他的额头:
“瓜瓜,我在等你。”
吻他时他是闭着眼睛的,下巴虚抵在恬瓜的睫毛处,突然细不可察的试到了一阵痒意。
像是有人用小刷子挠着他的下巴,蒋勋跃不解的抬头去看恬瓜,却又发现他还是保持着睡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