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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肯定要怀疑自己一大早就出师不利,载了个神经病。

晏江何想着想着竟然乐了。他走进机场,取好自己的登机牌,搁手指间掐着,吊儿郎当扇呼两下。

晏江何又扫了眼手表,和预料的一样,还剩点时间。

晏江何扭头,眯着眼睛瞅,果然不费分毫力气就挑见了张淙。

张淙站在距离晏江何目测十几米的位置,人群里就数他最显眼。个子那么高,又穿一件纯白色,脑袋上扣着外衣的白帽子。晏江何看过来,张淙飞快低下头,但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晏江何彻底转过身,将登机牌揣进兜里,朝张淙走过去。

晏江何一哂,肝儿疼地小声骂骂咧咧:“这臭小子齁儿不是东西,杵正中央闹洋相,瞎子也能看得见。”

晏江何一双腿捯饬得上劲儿,越走越快。张淙低头低了片刻,猛地一抬起来,竟发现晏江何正面朝着他过来了。

这一瞬间不用撒谎,张淙心跳飙得飞快。

砰砰,砰砰,砰砰。

机场内细细碎碎的吵嚷声,入耳很柔软,很细腻。像咕嘟咕嘟破头的小水泡,烘托出温度。张淙的胸腔里则是真正的沸腾,他从来没有这般将自己的心跳声听得清晰。

在凡尘俗世里做最不起眼的沧海一粟,他活得最剧烈的姿态,不过如此吧。大抵如同这么大的心跳声。——这份心跳声,从外淹没于人潮,由内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