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两下眼睛,要了命也没忍住。张淙绝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斗胆铤而走险。他缓缓低下头,一双嘴唇在晏江何挺起的鼻尖上碰了下。
很短暂的时间,不过一秒钟。张淙飞快挪开脑袋,开始抿唇缝。他下巴被晏江何的呼吸喷得热热的。一双唇瓣缓缓抿去一起,严丝合缝。似乎那唇缝中有什么稀世珍馐,琼浆玉露。而事实上,夸大其谈地具象化来说,又好像真的有甜蜜顺着他的齿关在慢慢淌进去。
张淙那胳膊着实完蛋,麻了许久,怎么勉强都再也撑不住他,以至于张淙就那么轻飘飘的,伴着软绵绵的动静,正脸朝下,一脑袋栽枕头上去了。
张淙的脸埋进枕头里,高高的鼻梁被挤得有些不舒服,呼吸也闷着。可张淙抿紧唇,嘴角控制不住牵动一个笑来,死活抬不起头。
他此番姿态实在有病。他的舌根渗透苦涩,舌尖却舔着蜜。这世界万般疾苦,千顷甘泽,全部搅和在一起,按地狱的名义赐予他。张淙一介微藐,只有心甘情愿被分裂殆尽。
张淙是天快亮才睡着的,他迷糊上的时候,甚至能隔着一层厚窗帘判断出破晓。
所以第二天一早是晏江何先醒来。晏江何下床看张淙还睡着,琢磨了一会儿,没舍得叫。
要说晏江何这种“家长”,活脱脱是教育界的祸害,应该被拎戒尺追屁股喊打。他不但没叫张淙起来上学,甚至还轻手轻脚猫出屋,趁着一大清早,给袁老师去了个电话,替张淙胡编乱造出一个病假来。
编完了病假晏江何心神舒畅,他洗漱完毕,拉开客厅的窗帘与晏美瞳挨脚晒太阳。清晨的日光才冒头,不刺眼,淋身上很舒服。
晏江何淋了五分钟,感觉到了饥饿。
晏江何:“……”
张淙还在睡觉。桌子上并没有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