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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淙将稀碎的钱全部砸在张汉马脸上,他想吼,想咆哮,却被无形的利爪掐穿咽喉,只能扯破声带,压抑出声:“你回来做什么?你直接去死不就行了?”

他说完,对着张汉马那盖上钱渣滓的脸又死命揍去两拳。

张淙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张汉马脸上的钱渣全被打落,他脑袋歪吊在脖子上,侧过头呸出一口血唾沫。

他挨揍挨得一动不动,半声没吭。只有脖子半死不活得抻长。

张淙看那没骨头的脖颈,突然就想伸手过去给它拧断。于是他真的伸出了一双手。

张淙的眼底阴沉一片,那是一种极端疯狂的黑色。无波无澜,阴鸷可怖。在这目光里,生命会卷进毁灭,日月会消弭于末日。

张淙的胳膊用力到生疼,他手腕和手背的血管全部凸起,指尖煞白。

他是真的想掐死张汉马。

张汉马的脸色憋成通红,眼珠上翻,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响动。

所以血缘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张汉马能把人推下楼梯跑路,张淙青出于蓝,能把自己亲爹掐死。

张汉马的手哆嗦着抬起来,奋力才堪堪抓住张淙的手腕,可他怎么也不能把张淙的手扒下去。

这时候,张淙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

舒缓的旋律响起,张淙立时像被雷劈了脑子。他手上的力气瞬间松懈,张汉马总算倒了口气儿,猛烈地咳嗽。

手机里低沉温柔的男声在唱:“anywhere you are,i a near……”

这声音像奔流滚烫的江河,冲没了张淙的五脏六腑,淹死他疯狂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