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淙:“……”
张淙还是没坐下,他默默端起晏江何吃干净的碗筷,去厨房洗了。
晏江何盯着张淙的背影,厨房哗啦啦的流水声无比悦耳。他心情好上不少,遂慷慨表扬道:“乖起来还挺带劲的。”
张淙又端了一盘小西红柿过来,一个个晶莹漂亮,洗得很干净,全淋着小水滴子。
晏江何抬手摸出一颗,揪下蒂子咬进嘴,果汁酸甜可口。他味蕾被讨好,眼睛沾上笑。
也不知是不是张淙因心理作用罩上了妖魔滤镜,他看见晏江何把墨绿的蒂子弹进垃圾桶,只觉那姿态嘚瑟无比,愣差翘个二郎指头。
张淙满目不忍直视,只得静静扭过头,他拿小西红柿堵嘴巴,意图压压惊。
张淙手不停,连着塞下五颗小西红柿,终于扭脸出声:“老头……”
“你是不是挺想问的。”晏江何突然截话茬,“他以前的那些事。”
晏江何笑眯眯地又说:“虽然说出来挺烦人的,也不该随便告诉别人,但你想知道就没事,作为孙子,也该多了解一下爷爷。”
张淙:“……”
张淙定然是被晏江何成日怼豁出了习惯,他此刻已没多少滋味可咂摸。冬日的阳光略见萎靡,搁晏江何挺起的鼻梁上抹了道浅薄高光,张淙直视那亮处,眼睛没动。
晏江何脸上的笑意慢慢收去,他低沉的声音泡在日光里打滚,裹起一层轻薄的温度,融化开一位老者的生平。
冯老是个天生的医生。话这么去说,并不只是因为他在医学方面的天分和造诣,更多的是他对“医生”这个岗位的热忱。
世间谈起“热爱”,或许颇多的人都能陈情表意,可万物都逃不过两面性,当“热爱”这东西带来了焦虑和疲乏,甚至痛苦,便会刷掉一批人,不乐意再为“热爱”负责,而留下的那部分,肩上又扛起了“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