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何觉得,冯老就是一个对“医生”这职业,有热爱,也有崇敬的人。
冯老年轻的时候身康体健,一双手稳如泰山,拎起一把手术刀方可出神入化。他潜心钻研,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贴进了医院里。
人肯定是没办法分/身的,和社会上大面积的庸人一般无二,冯老对事业付出,自然会疏忽家庭。
冯老的家庭构成很简单,他年近四十才中年得子,家里有一位三十多的高龄产妇,加上一位高龄老太太亲妈。
晏江何未曾见过师母,只是少鲜听旁人提起,便会从字里行间的顿挫中瞥出怀念和尊敬。——冯老一定有一位非常通情达理的好老婆。
出事那天没什么不同,太阳照常升起,天色依旧透亮,大医胸外科照旧忙得东倒西歪。一切都卡着齿轮正常运转,丝毫没有要摧毁什么的迹象。
那天晚上冯老开大夜台,没在家。他家那位高龄产妇,晚上一直喊肚子疼。虽然临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但家里的老太太铁定慌了神儿,她一着急,便带着儿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子直接连夜去医院。
谁都不知道悲剧最惨烈的时候会长什么样,就像谁都无法想象刹车声会有多么撕裂。
载着冯老整个“家”的那辆车,跟一辆大货撞上了。
……
张淙再伸手去掏小西红柿,掏来一手空,只有指尖碰上了凉水。小西红柿已经吃没了。晏江何说话的时候一颗都没吃,这是全被他给吃了。
张淙有些犯恶心,他怀疑自己咽下去的不是酸甜的果汁,而是腥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