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哥把东西递过来,晏江何又从兜里掏钱递出去:“谢谢,辛苦了。”
“你买了什么?”张淙看晏江何关上门,拎着袋子走过来。
晏江何刚才戳了会儿手机,应该就是在托骑手买东西。
“红霉素软膏,创可贴。我在家没找到。”晏江何一边说一边往外拿,“还有皮蛋瘦肉粥,包子,咸菜。”
张淙:“……”
晏江何扔给张淙一双方便筷子:“你吃饭了吗?没吃吧。”
他坐下,手肘杵在桌上,耷拉着手指,用手背托住下巴,悠悠着缺德道:“有那功夫都去大医当苍蝇了。”
张淙被晏江何拉扯得上不去下不来,那滋味实在太过难受,叫人恨不得以头抢地。他五脏六腑里生了一只长满沉锈的重轮子,胡乱碾来碾去,周而复始。张淙蓦得觉得,两根筷子他都要拿不住。
“难受吗?”晏江何突然说。
张淙手上一顿,一次性方便筷子被他“咔嚓”一下掰折了。
晏江何脸上的笑完全没了,他拿起勺子扔进张淙的粥碗,兜不住漏出一句:“我也挺难受的。”
晏江何这大半天都在闷火,仿佛有个扭歪的螺丝刀,搁他胸口那块皮肉处不停地钻火眼子。
他亲手从那张单薄的银行卡里取了一万块钱。亲手帮老头洗掉了一身灰。又亲手,帮老头圆了作为“爷爷”,对张淙的念想。
说道理谁不懂,真临了头,又有谁不绞神经?穿上裤子,难道就能憋得住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