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劝劝他吧。虽然人这一辈子遭罪是应该的,但差不多就得了。”冯老慢慢躺下,闭上眼睛仰着脑袋吆喝,“再说我也不是那么惯孩子的人呦。”
晏江何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一把冯老的手臂,打吊针打得冰凉的。晏江何把点滴速度调慢了些,想着该给老头弄个热水袋。
于是晏江何就去护士站给他扒拉了一个包着枕巾垫上,又揶上被子,这才关上灯,转身下班了。
说来“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是在作怪,晏江何要是能晚走俩小时,就能跟张淙这“劳改犯”碰个正着。
张淙进病房的时候不自觉就把脚步放轻了,跟一只猫一样,丁点动静都没出。
他这人真的挺反差的,这猫悄儿的样子,跟他摔自己家破门的时候简直大相径庭。
但尽管张淙没出声,开门的时从走廊里筛进来的那束暗淡惨白的光还是暴露了他。
“来了?”冯老突然出了声,嗓子哑得厉害。
“卧槽…”张淙小声骂了一句,被他吓了一跳。张淙在原地站了会儿,想了想没开灯,慢慢朝冯老走了过去,“老头,你没睡啊?”
“没。”冯老咳嗽了两声,“睡不着。”
张淙皱起眉头:“疼吗?”
“不疼。”冯老的话里好像带着点儿笑。
“哦。”张淙说,“赶紧睡觉,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