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何:“……”
“消气了?”冯老问。
“…没呢。”晏江何抹了一把脸,转头看他。
这老头真是瘦得厉害,双颊的颧骨挺得老高,挂着薄薄一层苍白色的皮。
“出息,跟我个老病秧子生气。”冯老哼了一声,一只手捋了一下输液的管子,明显有些颤颤巍巍。
晏江何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鼻子猛得就酸了一下。
他心道“病”这玩意儿真是厉害,好好一个人,都消磨成什么样了?冯老那双手,当初拿手术刀的时候,那是多稳?
晏江何观摩过他很多年轻时的手术录像,至今仍奉为金科玉律。一刀一拉,多丁点儿的血都不会让患者出。而现在这副哆哆嗦嗦的模样可见得健康是多大的本钱——那是这辈子唯一的本钱。
晏江何拖了个凳子坐下,说:“你要不是个老病秧子,我还不跟你生气呢。”
晏江何:“你都这模样了,服个软能累着?非得跟我对着干?再说你到底把没把我当人看?来医院不跟我说一声?”
冯老一听这话就乐了,他乐着乐着还呛着了,兜着背抖肩膀一通咳嗽。
晏江何赶紧给他顺了顺,叹气道:“您老悠着点儿吧,我有这么可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