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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是啊。冯老说是他孙子呢。”

屁呢。姓冯的孙子姓张?再说冯老别说孙子,儿子都没有,老婆更没有,哪来的孙子,求佛五百年天上能掉?

不过晏江何倒是听说了。冯老这病夏天就发现了,他不肯治。入冬了才恶化,但尽管如此他也依旧不想来医院。都是大夫,心里透亮着呢。就他这把年纪,活到这岁数落下这病,来医院就是烧钱加上折磨死,真正的劳民伤财。

可他还是进来了,穿了一身病号服住着,从里到外透了一骨子药味。

据说冯老是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男孩“押”来的,而且,治疗费不知道怎么竟是那孩子给出的。

晏江何本来也想问清楚,可他上次见了冯老那一副皮包骨头的该死相,登时气得脑浆都要煮了。

奈何那老东西还非要添一把风火,在晏江何质问他的时候,还不急不慢地说:“关你什么事儿啊?”

晏江何不算好货,嘴里念叨着“老师”,心眼子倒真不一定,终于,他脑浆一沸,气极了,大逆不道地往恩师脸上甩了一把康乃馨,转身踹门就走,扭脸去逼问冯老的主治,一阵心灰意冷以后继续卖命工作,可惜了忙碌并没有把他心里那叫“难过”和“心疼”的玩意儿挤沉下去。

跟小护士保证完今天绝对不摔百合,他这才被放了行,进了冯老的病房。

一个不大的单人间,晏江何一推门就跟冯老对瞪上了眼。

晏江何嘴唇抿成一条缝,他眼中的光色敛灭,慢慢走了过去,把百合放到了桌子上。

桌上没什么东西,一个暖水壶,一个带吸管的塑料杯——给冯老喝水的,还有一个灌了水的矿泉水瓶子,农夫山泉,里面插着两朵有点儿打蔫的康乃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