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妈妈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声音有些忧伤,她感情易动,常有人不理解,说她太过感性,但是温故知在看着温妈妈唱歌的录像带时,就想那些话是不作数的,不准。正因为是这样的特质,才会让她这么适合唱情歌。
温妈妈说:“可怜的阿兰最终还是倒在了阿兰思的怀里,他是生了病的人类,怎么会战胜病魔呢?所以阿兰死了。阿兰思很伤心,和我们人类没什么两样,在想要是阿兰能复活就好了。”
然后呢?
然后——温妈妈停顿了好久,说有个怪物出现了,它全身漆黑,变换着各种形状,它的到来让整片天空都暗了。它告诉阿兰思我能实现你的愿望。阿兰思眼神空洞,看着怪物。
后面温故知不记得了,但舞台上的怪物填补了剩余的信息,用一种似乎温故知曾听到过的甜蜜低沉引诱声,在那唱,在那赞叹——阿兰思湖泊似的眼睛,织满阳光的头发,洁白的面孔,结实修长的四肢。像盘绕的藤枝,不断输送营养,只供最高的一朵花。
怪物阴险地背过身,道出自己的意图——复活是一场骗局,活动的阿兰不再是以前的阿兰,是不会腐坏的肉体。
而精灵,会为了这具肉体献出生命。
怪物歌颂人类和精灵,歌声宛如巨大的透明罩,形成真空,压迫着耳膜和心脏,还有鼻间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但歌声戛然而止,阿兰思拒绝了诱惑。怪物消失了。
温故知眼前一片黑,热度又攀升了上来,奉先生早先注意他,带着人提前离开,温故知也就不知道阿兰和阿兰思最后的一幕了。
温故知趴在奉先生背上,问:“为什么阿兰思没有被诱惑呢?他明明那么伤心。”
“因为——”
是假的。
但是奉先生换了另一种相同的,温柔的说法:“他很爱阿兰。”
第43章
温尔新的第一根烟是在很平常的意识活动下抽的,大概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一个“啊”字的发音时长,温尔新已经从烟酒店老板那结果了刚付好钱的第一盒烟,没有许多纷乱的愁,也没有夜不能寐导致的苦闷消遣,这个结果当然显得没有这么戏剧化,想来当有人问你为什么抽烟的时候,也无法从中得知想要听的关于油盐酱醋茶的叹气答案。
温尔新当时说只是想抽了。对面的同事露出失望的神色——什么啊,就这样?
温尔新捻灭烟,反问:“难道需要我编一些什么故事吗?”
同事尴尬地一笑,不敢再说话了。
“想在我这里听到什么,真的也好,我胡乱编的也好,至少有点诚意,请点酒吧?我有话他们却没有酒,难道不是很没道理的事?”
有很多人想请温尔新喝酒,她坐那很久了,男男女女来了一波,那些人无论做什么,交谈、跳舞或是谈笑风声,看上去闲适,却无一例外要假装出我在观察,轻飘飘地在空气中划了一道弧度,总会不经意地瞧上温尔新一两眼。可能头发挡了眼睛,她们就慢慢用手梳理着精心打理的柔软头发,一根指头卷啊卷啊,手腕轻柔地转着圈,像是在沿着一颗红色的纽扣打圈,最后卷成一股搭在一侧的肩上,露出白皙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