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看见桌子对面任岘的脸,这个人不知道的是,今天一天他都站着给小孩辅导作业,根本不敢坐,不仅仅是腰疼,更有难以启齿的地方,也在变得肿痛。
任岘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端倪,他放下汤匙,关切地问:“疼得厉害吗,过来我给你揉揉。”
应颂自然不肯配合,任岘皱着眉,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后,扔下一句:“何越你先吃。”
径直绕过桌子一把把小孩扛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应颂咬着牙压抑着怒气:“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任岘!”
任岘上了二楼反锁房门,把他放在了床上,拒不配合的应颂在屁股挨床的一瞬间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撑着身子站在床边,随着倒挂时脸上的红潮逐渐褪去,眼泪占领了大半的领地,他的一头软发已经变得有些凌乱。
“我知道你哪里不对劲了,对不起,颂颂,疼了一天了对吗?”
任岘拉开床头柜,找到了一支应颂眼熟的软膏,半抱着为他涂抹患处,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缓和了应颂紧绷的神经,亲吻掉他眼角溢出的泪水,另一手摩挲着他的脸蛋,试图让紧抿的嘴唇放松些,久违地喊出那句:“乖宝,别哭。”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应颂顿时泪如雨下,如洪水冲垮了年久失修的堤坝,裹挟着滔天巨浪而来,顷刻间就将两个人吞没。
任岘给他揉着腰,在应颂的沉默下,撬开他的唇齿,既温柔,又体贴地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亲吻,混杂着咸湿的味道,悄声说着:“对不起,宝贝,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无论你此刻说不说话,会说些什么话,对我都是一种别样的折磨,但我依旧爱你,我等你对我再次开启心扉之门,等你说我是混账,来与我拥抱,接吻。”
没有配合的吻实际上是一场掠夺,应颂也不肯闭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无论是什么话都难以撬开他的嘴,看得任岘心痛不已。
吃过饭后,换了睡衣的应颂慢慢地躺在床上,尽量轻柔地对待患处,与腰部的疼痛,任岘在楼下洗碗,而何越早就备好了药品,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先替他按摩,放松了身子,其后熟练地帮他插针,贴胶布,调试输入速度。
何越说:“如果感到困倦,可以睡一会,我帮你盯着。”
应颂僵硬地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本身挺饿,但被任岘的行为岔开了心思,汤没有喝几口,肉也只是零星吃了几块,脑中一片乱麻,他避开吊针的手,侧着身子,在何越关灯的时候,悄然闭了眼。
何越蹑手蹑脚地关上门,下楼,在任岘的背后啧了一声:“到底怎么孩子了,眼皮都哭肿了。”
任岘放盘子的手顿了一下,问道:“现在还在哭吗?”
“没有,刚刚睡下了。”
任岘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了一支药膏的名字,“给我开一管。”
何越一听药品名称,联系一下两个人不平常的行为,眯着眼双手环胸,靠在墙边,也不由得感叹道:“你可真禽兽,能硬生生把孩子欺负得哭。”
尽管任岘一直对他这样对小孩的行为心怀愧疚,但对于何越,他还是笑着说:“我不比有些人,暗恋陈珩近八年,我研究生都读完了,陈珩当警察都当了两年了,却连一次告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
被戳到痛处的何越顿时气到跳脚:“……快闭上你的嘴吧,好好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