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岘试探着说:“店在哪里?我开车送你去吧。”
生怕他再次拒绝似的又急忙补了一句:“阿诵跟你熟了,玩心也起来了,不愿意跟我走,就当帮老师个忙,把它送上车行么?”
看着身旁浑身透着温柔的大狗,不断安抚地舔弄应颂垂着的手指,轧下刚刚冲出牢笼的记忆,应颂的识海里正经历着狂风暴雨,海潮汹涌地拍打着岸边嶙峋的黑色礁石,激起无边白沫,在黑云里偶尔窜出的闪电的照映下,显得阴森可怖。
他不动声色地道:“好。”
不知怎的他感觉到一种,任岘明显松了口气的感觉。
任岘在前面带路,金毛和应颂慢慢地走着,有时大狗生怕自己走得快,应颂跟不上,还时不时转头来看,体贴得像个恋人一般。
应颂不止一次认为疼痛是暴露负面情绪的诱因,颈椎不好引起的头痛让他看东西都有点模糊,他竭力想平缓此刻的痛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下次不能再在这种事上拖延时间。
一辆大型SUV横亘于眼前,他咬着舌尖转移疼痛来保持清醒,和阿诵一起爬上了二座,还没坐上座位时只感到后颈被人像提猫一样提了出来,几乎没怎么反抗的被任岘强行放在了副驾上,男人站在他身边略略弓着背替他系安全带。
阿诵在后面叫了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应颂被人捏了两把后颈,意外地感到有些舒服,稍微缓解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和密集的疼痛。应颂低咳了几声:“老师...... ”
任岘短促地解释了自己的行径:“你坐二排阿诵施展不开手脚。”
阿诵扒拉着副驾的靠背,呜呜叫着。
车里皮质的味道并不是很重,等任岘坐上驾驶座时,那股淡淡的香味又一次覆了上来,应颂渐渐放松了自己绷直的背脊,靠在靠背上,嘴里报了个地名。
他看着车慢慢行驶过自己熟悉的校园,任岘与保安几声笑谈,驶出了大门。
应颂的头挨在靠椅上,颈部后面什么都没有垫,他试过好几次摆正头部,想尽可能让自己舒服些,小动作引起了任岘的注视。
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卸下了自己手上的腕表,放在应颂的手上,目视前方,淡淡道:“戴上。”
应颂以为这表有什么降血压治颈椎的神奇功效,他问:“为什么?”
任岘道:“影响我开车了。”他按住了应颂把表准备放在座椅旁储物夹层的手,补充道:“它会自己检测脉搏的跳动,要是再不戴表自己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