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枔慢慢蹲下来——座舱又倾斜了一点。最后他单膝跪在了十几束玫瑰之间,带着一丝凝重亲了上来。
付罗迦认真吮咬他的下唇,直到一股血腥气慢慢侵入口腔。
“你没有掉下去。”
许之枔说。
到地面后工作人员走上前把舱门打开。许之枔走在他身后,转头向工作人员礼貌地道谢,手里拿着不久前捡起来的花朵。
邻近座舱的两个女生也下来了,带着满面的笑容。长发的那个疾步走了过来,把两个小小的毛绒玩具小心翼翼放到许之枔手里的玫瑰上。
付罗迦看了她一眼。
“那个……是布朗熊和可妮兔。我在那边的情人池抽到的,送给你们,”她放柔语气,“祝你们长长久久呀。”
“谢谢。”许之枔带着淡淡的笑容说,“请你拿两支花吧。”
于是那两支百合被抽走了。剩余的玫瑰被扔在了酒店的垃圾桶里。他跨坐在许之枔身上,俯身去摁床头的顶灯开关。
许之枔把他眼镜摘下来放到一边。
“明天下午去看阿姨。”他在付罗迦耳边说,“上午多睡一会儿。”
“你别说话。”
许之枔眨眨眼,抬手摸了摸他后脑勺。“好。”
“你别动。”
“……好。”
“从现在开始。”
“……”
他轻轻掐住许之枔的脖颈。许之枔放缓呼吸,来自窗外的静谧光线在空气里游动。
许之枔眼角的那块淤青还没消——是在医院那会儿留下来的,嘴唇的伤口也才刚刚愈合。
“你现在有点像……”付罗迦突然说。
许之枔听清了后面那三个字,先是愣住,然后笑出了声。
“我说别出声。”付罗迦用上了三分力。许之枔止住笑,喉结在他手掌底下艰难地动了动。
……
他们果然没吃成早餐。
许之枔醒得甚至比平时还晚,十一点左右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眯着眼坐了起来。
过了会儿他才转过脸,“醒了?”
付罗迦无声无息地躺着,但是睁着眼。
许之枔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都这个点了……你饿吗?先吃药吧?”
他抬手去揉额角。额角上一块干涸的血痂碎在了他手里,他又低头去看枕头和床单。
枕头还好一点,只有少许不太规则的滴落状血迹。床单的情况更惨烈一些,有一块布料直接跟底下的床垫粘在了一起,密密麻麻的褐色斑点以此为中心蔓延开来,此外稍远处还有擦蹭后留下的带状血痕。
许之枔叹了口气,抓起付罗迦的手翻看。“没有再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