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算了。等会儿把号码给我。那我就给你一千现金,你先用着。想吃什么就去吃,和同学一起最好。你一个人在这边要小心一点,洗澡做饭后一定记得把煤气总闸关了,锁好门窗。无聊的话就出去找同学玩,看看电影打打球,但不要回家太晚。在家里也可以听听音乐玩玩游戏——你们平时学习应该挺紧张的,放松放松也好。”

再次沉默。

“呃……为什么不想住校呢?在学校住比你一个人在家安全些。”

他向后靠到椅背上。“我这几天都住我同学家。”

“叶老师已经跟我说了。方便吗?”

“还行。”

“那也好,你想跟同学住就跟同学住吧。不住校就算了,我跟叶老师说说。”爸爸侧头看了他一眼。“我等会儿还得回去一趟。你妹妹她……满满她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是天天都在发烧,前几天查出来有肝炎——”

“这样啊。”

“转眼你就快高三了……也就还有一年。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多忍忍,上了大学就好了。独立,自由——”

“我知道。”

“……为什么还穿长袖?是觉得冷吗?”应该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我不冷。”他说。

晚自习的时候他抽空上了层楼,在二班的教室外刚站稳脚跟坐在窗台下的钱妙洁就举起手朝他挥了挥。

她照旧在打招呼时一言不发,付罗迦则是不太想说话。于是两个人隔着玻璃对视了一会儿。

钱妙洁看上去对这种无意义的沉默产生了困惑,扭头去找什么人。

“迦哥?”后门被打开了,一个青皮脑袋探了出来。“枔哥不在教室——啊那个……如果你是来找他的话。”

“……我是来找他。他人呢。”

“应该——还在学校里吧?他出去的时候我忘了问,姐姐知道吗?”

钱妙洁托腮淡淡吐出几个字:“羽毛球场。围人。”

“你没去?”他问杜燃。

“高端局。他不够格。”钱妙洁回答。

“哎呀姐姐你当着别人面说嘛——”杜燃拖长尾音。

付罗迦点点头,目光扫过教室里边的桌椅。

二班的教室看着比九班的要干净明亮许多——几乎没人往座位上堆书,连桌膛只有寥寥几本教材,还都是九成新的。比书本多得多的是镜子耳机平板电脑之类的东西。

总体很宽敞,前后都放着大盆的文竹和绿萝。

许多位置都空着。他看向最后排靠近盆栽的那个位置——有件崭新的校服搭在椅背上。

没空的位子上的人发现了他。

“你是付罗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