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仪捂住嘴巴。“我知道这个!!这个是职中外边那个银器店的爆款——!!”

“是银的啊?”周临涯改用双手捧,“这么一条还是有个两三百的吧?”

李淑仪接了过去,“一般这里可以刻字母——诶真的有!!M/F!”

周临涯手肘重重一拄桌面:“我看看!”

“别忙啊,我再看看——”

“传过来我看看!”这是更前排的女生了。

“还有这边!”

“看快一点嘛!我等着呢!”

“她排我后边,我先!!”

唐诚从背后戳了他一下,问:“M/F是什么意思?”

“……male or female,男士女士通款的意思。”估计这么说唐诚就不会再问了,果不其然。

付罗迦拨开那个药店袋子看了下,都是些常见的冲剂。但大多数中成药他喝了就跟喝水一样,从来没有起过作用。他把她们拆剩下的包装和药收拢在一边,在闹腾声里揉着太阳穴。

这时太阳升得很高了,教学楼前的树没能把它挡住,让一块光斑打到了他湿漉漉的手腕上。

他本想开口讲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头被一种不知名情绪捆得死紧——然后他想起自己是有起床气的。在家里这毛病被他妈捋得服服帖帖,现在居然从死灰中复燃了。

可能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学校睡着。

现在正在进入的是第一个阶段:外部质疑。

——她们在干嘛?她们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她们要这样?

那条链子总算被传回来了,不少人还盯着他。但他这个时候想不清楚是要接过来放一边还是收起来或是干脆不接,由此进入第二个阶段:内部质疑。

——我在干什么?我该干什么?我干什么才能看起来不奇怪?

第三个阶段:崩溃。

“我请个假。”

他抽了张纸站起来,给盯着他不放的人扔下这么一句话,迈出教室时还把教室门顺手给摔了——倒是没他家主卧那个摔起来响。

操场上有几个踢球的,他踩着塑胶跑道的排水孔绕过绿茵场,疾步走向另一侧的校门。越走他越觉得热,索性直接把外套脱了,走了几步背上的汗就被风吹得半干不干了。

“付罗迦!”

他一开始没找对声音方向,迷迷瞪瞪朝小树林望过去。

那边又叫了声“这边”,他转过头看向羽毛球场,许之枔正从一堆沙上边跳下来。

付罗迦猛然停住脚步。就这么一停,因发热产生的虚软感一下子袭遍全身,连草地的绿都让他觉得有点晃眼睛。

一张纸不够。他擦了把泪想到。

“你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