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他说:“丫头,你长大后,也会爱人的。”

他以为那时未经世事的我不明白。

可自从跟着他我就懂了,早就懂了呀。

“那你能答应我搬去北方吗?”我已经问了很多次,他每次都是笑而不语。

这一次,他轻轻笑着,说:“对不起,丫头。”

“哦,好吧,”我看着他,也笑起来,笑得眼眶通红,“老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其实我做的所有都是一厢情愿。

我强行把一些东西胡塞给他——我的好意和热情、我的想念和温柔、我的偷偷摸摸的欢喜……可惜他从来都不想要。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我只给他一个人。

第二天清晨下着细细密密的雨,我提着行李悄悄离开。那家卖豆浆的小店还没有开张,我坐在门口一直等到天色完全亮了,路过的老婆子笑眯眯地说:“妹妹莫等了诶!今天中秋佳节,人都团聚了不开张。”

原来是这样。

我走到车站,坐上绿皮火车,离开这座生活多年的城市。我将在相距千里的北方念书,那里有大风大雪,有似火骄阳,可是没有他。

夜晚的大都市纷纷扰扰,处处灯火通明,人们手挽着手说说笑笑。我一个人走在冷风中,找了一个无人的屋顶,望着天空中那一轮圆月。

他那里在下雨吗?云是否遮住了月,没有我他会不会觉得难过?

别这么傻了,他什么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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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离开他的八年间,我发表了很多画作。从一开始无人问津,到后来拍出高价。

人们评价我的手法和著名画家老陈如出一辙,称我是“小陈姑娘”。

我听了哈哈笑,说,还好风格不一样,否则大家就不会这么抬举我,而是骂我抄袭了。

大家说,对啊,老陈画的都是阳光下的自然色彩,而小陈姑娘最擅长用水墨画花,无色彩也是一种斑斓。

这么文艺啊?谢谢大家捧场。我笑道。

我没说,有一种水晶兰,真的没有斑斓的色彩。可是在阴暗处,它会发出白色光亮,是一抹救赎的光。

一年,老陈发布了一个画集,听说很有意境,被人们争着抢着买。

我没有买,并且有意避开了关于他的作品的一切消息。

我想,要是能永远忘记他就好了,忘记他在雨天里隐忍的双眼,忘记他画板前灰棕色的长风衣,忘记他的看到我画的歪歪扭扭的直线时微眯着眼勾起唇角的轻笑。

不久后,母亲通知我去谢恩。